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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月貌城的流民名单早已定下,如今仅是例行公事进行宣布而已。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由于广场周围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人,所以花容城内的官兵也出动不少,负责维护现场的秩序。广场一侧的石台摆放了三张桌子,正中坐着城主府派出来的主事人,一位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冯姓中年男子,他专门处理修城的事宜。
南睦在这位主事人左右的两张桌子瞅到了两个不算熟人的熟人。当初南睦初入花容城时,坑了南睦的那个青年以及另一个中年武夫,他们此刻也在广场。
根据这两人所在的位置和周围的官兵对他们的态度不难瞧出,他们的身份不低,至少所代表的背景大有来头。
那位中年武夫有官阶,他是修武校尉。这会儿他顶着骄阳身穿铠甲,他的目光也不往广场中间看,而是闭目养神。他身边两个小兵费劲地替他捧着沉甸甸的长|枪。
以官职的大小而言,修武校尉并非大官,他是武官之中的小官职,正九品。比中年武夫官职更小的还有从九品的修武佐校尉,不过这会儿,修武佐校尉没在这里。
修武校尉的官职不大,但在花容城这般偏远的边陲小城已然足够,再加上强硬后台,在花容城少有人不给他面子。
与中年武夫彰显的官威截然不同,另一侧那位十七八岁的青年和蔼多了。只是,被坑过一次的南睦绝不相信对方能是什么好人。
青年静静地望着广场内的流民,耐心地听着修城名单。整个过程中,他不说话,也不多问,不急不慢地喝着杯中冰凉的泉水,唇边挂着一抹友善的浅笑。
炎炎夏季,青年懒得多费口舌,只需完成自己的差事即可,哪怕不远处有让他看不顺眼的修武校尉。
中年武夫与青年一左一右的坐在那儿,三张桌子仿若三足鼎立。以至于城主府派出来的冯主事地位倍感尴尬,是那么的不起眼。南睦不由感叹花容城的现状窘迫,俨然一副任人欺负的状态。
南睦仍记得那些介绍花容城的书籍,书中描绘的花容城昔日盛景,南睦已是无缘一见。当初那个小小的,却举足轻重的花容城不复存在了。
世间万物盛极必衰,衰败终究无可避免。
南睦的视线从三张桌子再度转回广场中间,观察那些流民。他们如今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留在花容城,一部分必须外出修建新城。
尽管这些流民早已清楚自己的命运,可他们仍然无法接受这般残酷的事实。广场内引发了骚动,不少流民在痛哭,不少流民在大声嘶喊,他们不要去修建新城。
类似的情况每三个月就重复上演一次,花容城的官兵早有了应对的方法。很快,流民的混乱就平息了。
看到此刻的他们,想到以后的自己,南睦心底是难以言语的苦涩。流民的待遇如果能够得到改善就好了。要不然,流民在颜之界的生存举步维艰。
接下来,那些未被选定的流民心怀侥幸地离开了,而那些被选定的流民依旧站在广场里,一会儿有专门的队伍带领他们前往新城的位置。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南睦有心离开,却意外发觉人群迟迟不见散去。众人在等待,他们眼底尽是期盼的神色,令南睦相当费解。南睦不懂,挑选的结果出来了,事情到此结束,这些人到底还要等什么。
虽说南睦不曾经历过挑选流民修建新城的过程,可他从未听说其中另有安排。
南睦心有疑惑,偏偏不知该找谁询问,于是他顺势停留原地,打算弄明白这些人留下的原因。
不久,城中的人群沸腾了,不少人甚至忍不住激动的大喊大叫。南睦无法体会他们的激动,他只听得周围的喊声:“来了,居然真的来了,快看快看。”
与此同时,坐在三张桌子旁边的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
始终漫不经心的冯主事终于慎重其事地理了理衣衫。中年武夫睁开双眼,他伸手拿起那一柄长|枪下意识握紧,竟有些紧张。就连一直神情自若的青年,他放下水杯的动作也有一丝不稳,神情略显凝重。
南睦凭借小狗崽的凶狠开路,硬生生地闯出一条道,寻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好位置,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南睦厚着脸皮无视了诸多目光,他沿着人潮涌动的方向好奇眺望。
大敞的花容城城门处,进来了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他们武器甲胄精良,整体展现出的磅礴气势与强横力量远非花容城的官兵能够相比。他们明显是一支战斗力凶猛的精英军队。
其中,为首的两人格外醒目。身披铠甲的高大武将约莫二十五六岁,他冷峻帅气,骑着高头大马尽显意气风发。
行在武将前侧的另一匹骏马,马背上有一名俊秀青年。他的年龄与武将相仿,身材纤细匀称,他不及武将的那般狠劲,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从容。
俊秀青年穿着一袭素白衣衫,眉宇间的柔情顷刻间深入人心。
南睦重视的不是俊秀青年的容貌,他在意的是对方衣衫的纹饰,那是颜官的专属纹饰。南睦回忆了一番《花容纪事》的颜官纹饰记录,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这位温和的年轻人官职很高,竟是正二品的颜官,在倾国属于极具权势的官员。如此大官亲自前往花容城所为何事,南睦不理解。
南睦困惑之际,城主府的冯主事已然谦逊万分地上前行礼。同时,冯主事身旁还有中年武夫与青年,他们亦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显然感受到了沉重压力。
见状,年轻颜官含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颜官身侧的武将则是立刻派出小队人马赶至广场,接管了那些新挑选的流民。
流民们此刻垂头丧气,偏偏无计可施。新来的这支队伍比花容城的官兵更显凶悍,令他们深深忌惮,反抗的后果无法想象。
从冯主事到流民,他们卑躬屈膝的样子让南睦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流民而已,什么人也惹不起。既然有所谓的正二品颜官入城,想必城中有要事发生,他自觉一点儿,果断避远一点儿。
南睦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悄悄往后退,岂料依旧惊动了新入城的队伍。准确说来,是小狗崽被人盯住了。
这一刻,小狗崽仿若炸毛了般,它冲着冷峻武将一直低声怒吼。它的低吼在警示对方的同时,也流露出阵阵不安。
南睦心里不由一紧,暗道不妙。对比文武百官的官阶,正二品颜官当属大官,这样的颜官身边跟随的武将,本事绝对不低。
小狗崽如果打不过武将,他和小狗崽铁定立马倒大霉,血溅当场。即使小狗崽打得过武将,他和小狗崽估计照样要悲剧。二品颜官和无业流民,两者差异太大,完全没得比。
南睦尚未想出对策,武将凛冽的气势已然碾压上前,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这只山犬潜力极佳,它长大了能给你护身。”
糟糕,南睦内心咯噔一声,武将此刻说话的对象是那位年轻颜官。南睦暗叹,要不要这么悲催,外出凑热闹居然遇到有人抢山犬。那可是山犬,可以将南睦虐得不成人形的怪物。当然,这只血脉觉醒且拥有巨大潜力的小家伙,亦是皇甫冕给南睦的护身山犬。
奈何皇甫冕不在,他和山犬不幸成为别人眼中的软柿子。千金难买早知道,之前他如果老实回憩院怎会遭遇这般困境。
南睦不停琢磨此时该如何收场,他犹豫之际,小狗崽不带丁点迟疑,眼前这事关系它狗生的自由。
它跟随南睦的生活绝对自由自在得多,一旦跟了面前这些主儿,它无拘无束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于是,小狗崽赶在南睦有所行动前,它一下子扑向南睦,张口咬住南睦悬挂腰际的玉牌。随后,它脑袋一偏,将玉牌甩向武将的位置。紧接着,小狗崽紧贴南睦脚边站好,扬起头,坚定表明自己的所属。
南睦见状哭笑不得,他一方面惊讶小狗崽的机智,这种时候想到使用腰牌。另一方面南睦对小狗崽深深的无奈,这些天的相处,就属今天小狗崽最听话,站队姿态尤其明显。
哪怕南睦有心解释他和小狗崽不是一伙的,恐怕都没人相信。
玉牌不偏不倚地落在武将手中,白色玉牌手感十分温润,它的材质并不算罕见,但它却使得武将霎时眉头紧锁,一时间犹豫不决。
很快,武将抬眼望向南睦,他的目光相当不善,好在南睦不是太害怕武将暴起发难。武将起初的高身份对此他此刻瞅见玉牌的反应,南睦不难辨别,两位老者所言属实。玉牌能够保他平安,没人刁难他。
由此亦能判断,憩院的主人身份绝对不简单,超过了南睦的预期值。
武将权衡再三,他抬手随意一抛,把玉牌丢向南睦。他神色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年轻颜官身侧。
年轻颜官对突发的一切,好像并不在意,他冲南睦微微地笑了笑,随后策马前行。他前行的方向是城主府。
南睦有自知之明,自己没这么大面子,让一位高高在上的正二品颜官对自己和善微笑,他不过是一个连自己修城命运都很难扭转的小流民罢了。年轻颜官的这个面子多半是给憩院的主人,那个叫做“无眠”的神秘人。
南睦虽住在憩院,奈何从未见过无眠,方才的一幕让南睦对无眠的感激顿时加深了许多。南睦明白,玉牌的作用上至倾国的正二品官员都管用,实在不简单。
这会儿,南睦没心思了解玉牌的范围极限在哪儿,他只想赶紧回憩院。今天花容城挑选修城流民,城里却来了一位大官。为了南睦自己以及小狗崽的安全,他们还是留在憩院内比较稳妥。
南睦抬脚朝憩院的方向走,脚边的小狗崽比南睦更加积极,它回憩院的心思远比南睦急切得多。一路上,小狗崽迈着小短腿快速地向着憩院的方向奔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要咬它的尾巴一样。
对此南睦深感无语,小家伙趋吉避凶的本事不小,也聪明。它的优点十分明显,只要不是战斗力超群的敌人,小狗崽足以对付。它的缺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太能吃,吃饭的档次要求还高,逼得南睦苦苦思索往后的伙食解决方案。
迈入憩院院门的那一秒,小狗崽当即恢复了平时耀武扬威的架势,又是一副天大地大它最大的姿态。
小狗崽变脸比翻书快,它满憩院到处跑,再度成了无所畏惧的山犬。
见他俩平安回院,两位守院的老者迎上前来,他们对南睦说道:“公子,方才有人送来了一封给你的信。”
“信?给我的?”南睦满心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他又不是花容城的知名人士,他的熟人全留在现代,谁会写信给他。
快速看完短信的内容,南睦又是震惊又是迷茫。这封信来自花容城的城主府,城主邀请南睦今夜到城主府一叙。
南睦此时一头雾水,他确定以及肯定他与城主当真不熟。他入城至今,仅听闻过城主大名,尚不知城主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与城主无交情,何事值得入府一叙。
花容城莫名有颜官到访,南睦颇感压力,他极其不愿卷入那些麻烦事,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去。
信纸末尾印有一个怪异符号,南睦瞅着它甚是眼熟,石柱表面某个磨损了半截的符号非常像它。
南睦怨念无比,万恶的系统,万恶的任务,简直逼他往火坑跳。偏偏,他唯一的选择是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