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壹小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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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味扑鼻的食物端上桌的那一刻,南睦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他在这个所谓的颜之界的一个多月,是他人生中最是乱糟糟的一个多月,彻底颠覆了他以往对人生的认识。

    从前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生活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学习工作,恋爱结婚。可在花容城,南睦根本顾不了这些,他仅考虑一件事,生存。

    食物少,就到丛林狩猎,夜晚危险就白天出门。衣服少,就勤洗勤换,晚上洗了晾干,白天穿。没有武器,就自己动手制造,不懂动植物习性,就奋力的勤学苦记。

    南睦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已经过去的无忧无虑的二十年是那么幸福。

    不知道小狗崽是不是存心凑热闹,南睦在膳堂吃饭,他的山犬邻居化作原形,巨大的身躯伏在膳堂外的空地,兴高采烈地喝肉汤啃肉骨头,堆放在它面前的骨头几乎成了一座小山。

    南睦严重怀疑,小狗崽的晚餐不是普通家畜。先不说牛羊之类的动物骨架没这么大,而且,它们的骨头也不会发光。

    小狗崽一口吞掉大野猪时,不见丁点的喜悦心情,而现在,小狗崽明显吃饭兴致特别高涨。

    南睦犹豫,该不该向老人打听小狗崽的晚饭食材。

    他多看小狗崽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眼,内心就多后悔一分。他当时怎就那么老实地听从了斗篷男的安排,收下这只食量惊人的山犬在身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憩院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包吃包住,或者包吃只负责普通食材。南睦不禁有些尴尬,小狗崽的生活开销总归是算在他名下,他不确定小狗崽的伙食费具体到了何种数额。

    瞅出南睦的为难,老妇人微笑着替南睦又盛了一碗米饭:“公子大可放心,冰公子的食物已全数准备妥当,百天内衣食无忧。”

    言下之意,南睦在这一百天里不必犯愁。至于超过百天之后的温饱问题,就得南睦自己一肩扛了。

    南睦内心挣扎了几下,忍不住问道:“它吃的是什么?那骨头怎么会发光?”

    “是血脉觉醒的野兽。”灰衣老者语气平淡不惊,“冰公子年幼,要大量进食长身体。他身具寒冰血脉,食用普通家畜没多少效果,食用具备血脉觉醒的野兽对他大有裨益。”

    南睦面露疑色:“血脉觉醒?”

    曾在了解界石作用那会儿,南睦听说过血脉觉醒。颜之界的居民或多或少有血脉天赋,有些能觉醒,显现血脉标识,有些则不能觉醒。

    南睦没想到,原来颜之界的动物也类似。那植物又是如何?

    灰衣老者解释说,颜之界的生灵,具备血脉天赋的不计其数,但能成功觉醒血脉的为数不多。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他们一旦血脉觉醒,实力大幅飙升的同时血脉标识浮现,是身份的有利彰显。以小狗崽为例,它原形状态的后背有寒冰长刺,那是它的血脉记号。

    血脉标识的多寡对应成长的空间大小,如小狗崽这般一顺溜的冰刺,绝对属于天赋异禀。只要它能顺利存活,长大后定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强大猛兽。

    灰衣老者说到这儿,啃肉骨头的冰仔得意地冲南睦扬了扬下巴,显示自己的了不起。

    南睦默默地别过视线,他愈发坚定了决心。下次见到斗篷男的时候,让斗篷男把小狗崽带走。

    这条防身的小狗崽,他实在是供不起。

    小狗崽本就食量超大,南睦白天到丛林祸害祸害其它动物,兴许还有养活小狗崽的可能。可是小狗崽的成长要以血脉觉醒的野兽为食,他到哪儿找?就算他在丛林找到了,他打得过?

    南睦绝对相信,他只有被血脉觉醒的野兽拍死的份儿。小狗崽抓得南睦血流成河就是最深刻的教训。

    “血脉觉醒的野兽,它们会捕食没有血脉觉醒的动物或者人吗?”南睦冷不丁问了句。

    对这个问题,灰衣老者若有所思:“通常情况下,不会。这类食物对它们意义不大。”

    南睦顿时怨念脸,那小狗崽为什么攻击他?不是捕食,难道是半夜玩狗拿耗子的游戏不成。认真想想也对,山犬幼崽年龄小,正是没事找事儿玩的年纪,而南睦就是那个半夜留在丛林的倒霉蛋。

    汤足饭饱的南睦对憩院赞不绝口,面容和蔼的老妇人上前递给南睦一块白玉腰牌:“公子,这一百天,请你佩戴此牌,它可保你出入平安。”

    腰牌玉质温润,是上等玉石,它正面雕刻了一个“憩”字,背面则刻有“无眠”两字。

    见南睦有些不理解,老者笑道:“此为憩院的专属玉牌,表示持有者的身份。背面的无眠,是我家主人的名讳。”

    南睦外出要是遇到不长眼的家伙,就出示玉牌或者直接报出主人的名讳,大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为难南睦。

    南睦心有疑虑,但也不多问。他仅是好奇,憩院的主人名为无眠,这到底是要让人休息呢,还是不让人休息呢?

    花容城,倾国,它们在庞大的颜之界眼中,兴许都是微不足道的沙粒。颜之界有大多,有多少地位超凡的人,南睦不清楚,估计也没多少人能说清楚。

    所以,南睦对无眠此人的能耐大小不乱猜疑,直接归在惹不得的那一类。

    听闻老者的口气,南睦完全相信憩院的主人有能力为自己作保。南睦本想打听两句,掂量再三又放弃了。自己如今身处边陲小城,暂时没必要打听太多,好高骛远。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是他现在适合记挂的。

    待他以后有了过硬的真本事,哪怕没大人物担保,他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流民身份造成的不利。实在不行,他还有易容术,学好了易容术,千容万形,何愁没一个适宜的身份。

    南睦心安些许,他向老者打听另外一件事:“今晨那人,他有没有说他在哪儿,他何时再来?”

    听得提问,老人遗憾地摇了摇头。憩院向来保护客人的秘密,很多细节不会擅自过问。只要对方不是做了天怒人怨,丧心病狂的恶事,他们从不主动介入客人的私事。

    南睦探询不到斗篷男的行踪,十分无奈。他没本事得知斗篷男的去向,只能被动等待,等斗篷男找他。

    如果斗篷男会回来找他的话。

    饭后,老妇人送了几套华美的衣衫到南睦房间,精美绝伦,就连黑色斗篷都绣有暗纹,透着一股贵气。衣衫的布料透气,手感光滑细腻,听老妇人介绍,它们全由冰丝织成,这类衣服最适合夏天穿着,贴着皮肤凉凉的。

    当然,真心图个凉爽,绝对还是南睦隔壁的邻居小狗崽给力。分分钟把炎夏的夜晚变得像冬夜一般,完全对得起小狗崽的冰仔之名。

    南睦要热得慌根本不必穿冰丝衣服,直接招惹小狗崽,小狗崽喷口冷气足够南睦哆嗦很久。

    当老妇人退出房间,屋里只剩下南睦一人,他脱掉斗篷,取下蒙面黑布,他也不忌讳流民不流民,只穿白色里衫四处走动。

    南睦凝视老妇人送来的华美衣衫小会儿,然后把它们全都收了起来。衣服虽好,穿着也应当很舒适,但南睦更中意斗篷男留给他的这一身。布料算不上多么上乘,可胜在合身耐用。

    憩院的避难百天不是南睦生活的全部,南睦白天得到丛林练习箭术以及辨识药草,华衣锦履明显不方便。

    何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不能在这般舒服的生活中沉沦。他必须面对颜之界的生存考验,不断磨练自身增强生存能力才是正途。

    不再留恋华服的南睦将注意力转到了弓箭,他坐在窗边细致擦拭这套吃饭工具。没多久,他的动作一缓,随即面露惊讶之情。他瞅了瞅手中的弓,又瞅了瞅箭。

    南睦观察过弓臂的图案,也观察过箭杆的图案,可他不懂它们具体描绘的是什么。

    直至此刻,南睦拉开弓弦,箭杆与弓臂接触的位置重叠,图案线条内的隐藏文字,它在月光下泛起了微弱光芒。南睦反复辨别,随后他闭上双眼沉思良久,他本不认识这么多古文字,但隐隐又感到认得这字。

    “冕,是个冕字。”南睦低声说道,“冕,是他的名字吗?”

    没人回答南睦,南睦只有对着空气推测。

    收好弓箭后,南睦拿出了一个小布袋,袋内装有他白天采摘的药草。它们挤在布袋里闷了一天,这会儿全都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

    南睦将它们分门别类逐一铺在桌面,有些药草数目多,有些数目少,还有些由于南睦采摘经验不足,受了重度损伤,已然奄奄一息,眼看着是活不了了。

    众多的药草中,最赫然在目的莫过于南睦在石柱附近采摘的两株药草。他拿起其中一株细心瞧,绿色的细杆,叶片是翠绿的椭圆,叶端有一颗浅蓝色的水珠,像极了随时会滴落的露水。

    南睦手拿着植物,他打算对比易容大全的内容,判断自己的采摘是否正确。他沉入意识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叮”一声,手中的植物随之没了影。

    系统:“恭喜你完成初级药草‘木清草’的采集。你已激活木清草对应图鉴,获得木清草的种植空间。”

    易容大全第一页,初级药草木清草所在的位置,原本的黑白图案转为彩色,一株木清草栩栩如生。

    南睦的意识沉入木清草的图鉴,惊觉里面竟有一平米的土地,一株木清草孤零零的生长在这片土地中间。

    南睦一顿随即大喜,这般变化意味着,他有地方种植采摘的药草,犯不着每次使用前都重新采摘一遍。系统给了他意外之喜。

    事不宜迟,南睦马上将自己采摘的另一株木清草也种在对应图鉴的土地。南睦记得石柱附近还有一些木清草,他那会儿苦于药草不易保存,才不敢采摘太多。

    明天他再入丛林,再多采摘几株进行种植。

    种好了木清草,南睦重新细读木清草的用途。木清草的药效在于改变眼睛颜色,维持时间为一个时辰。它可使用的部分不是植株茎叶,而是叶片尖端的那一滴如同水珠的东西,那叫木清珠。

    南睦记下木清草的功效,接着又去折腾其它药草。也许是他当天的好运气用完了,再没有别的药草激活系统。

    那些大概看似差不多,实则千差万别的药草不是南睦需要的易容药草,它们没有对应图鉴,自然也没种植空间。

    南睦聚精会神地研究了几遍易容大全第一页的药草,他暗记数次,只求自己白天在丛林辨别错误少一些,成功多一些。

    当他不甘不愿的从意识中退出,已是深夜。这一次,南睦没有了在丛林夜晚的慌张,他冷静地站起身,伸伸胳膊伸伸腿活动筋骨。

    夜风吹过屋外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南睦本来计划打水冲个冷水澡,但他很快改变了主意。南睦没唤醒老者,自己动手烧了热水,泡了一个热水澡。

    他的隔壁邻居入夜后又散发出阵阵寒意,哪怕隔着墙壁,南睦仍能清晰感觉寒意入侵。不仅如此,窗外的夜色亦是平添一层薄雾,睡着后的小狗崽不知不觉间,又让南睦感受不到夏天的热意了。

    夏天降温还凑合能过,要是到了寒冬腊月再持续降温,够南睦苦恼的。

    南睦把自己浸在大木桶中,他头枕桶沿,看着热水升起的淡淡水气,视线逐渐朦胧。

    不知为何,南睦眼前浮现出那一双不易亲近的黑眸。又入夜了,斗篷男到底入城了没。以他的能力,即使在城外应当也不会遭遇危险才是。

    小院弥漫的雾气加深,最终将憩院全部笼罩其中,什么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