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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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以血族敏锐的五感,他能听见对方渐渐微弱下去的心跳和呼吸。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指,不轻不重的掐住秦柯削尖的下颌,将他的脸往上抬了抬。

    舒默舔了舔嘴唇,还是有些踌躇,可若是那人死在这里,对他如今的状况也是大大的不利……悄悄吐出一口气,咬咬牙,缓缓倾□……

    秦柯的嘴唇很凉,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舒默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却忍不住遵循本能的伸出舌头、贪恋地舔舐着对方干燥的唇瓣,用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轻柔力道。在表面流连了一会儿,胸口并未产生恶心的感觉,舒默垂下眼,呼吸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撬开秦柯轻轻闭合的唇齿……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空旷的山洞中回荡着细微的水声,对于接吻一事相当生疏的舒默只是将舌头伸进对方口中胡乱搅了一阵就想要起身撤离,却不想因为保持同样的姿势有些久、导致腿脚不稳,一不小心再度摔倒……这一下,他整个人都撞在了秦柯□的胸前。昏睡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手臂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唤回了秦柯的意识。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抬头变对上舒默略带窘迫的目光,火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石壁上,轻轻摇晃着。

    “你没事了……就好。”回过神后迅速站起身,舒默尴尬的偏过脸去,将表情隐藏于阴影之下。

    秦柯摸了摸有些湿润的嘴唇,眯起眼:“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休息吧。”还未完全出口的疑问被粗暴的打断,秦柯干脆闭上嘴,低头收拾起自己的伤口来。

    他的沉默让满心烦躁的舒默稍稍松了口气,安慰着自己这次就当是行善积德了……不就是亲了个男人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年头搞基的人还少吗?

    ……至于性向问题,就随其自然吧,现在也不是琢磨的时候。目前的首要是,他们不能在这个山洞呆上太久,离武林大会开始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了,而且这种深山老林里,除了杀人灭口外干啥都不方便,加上自己的易容术,脱身应该不会太难。

    虽然带着个花瓶……嗯,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想到这里,舒默开口:“你的伤势如何了?”

    “很幸运,箭头上没有毒。”正用碎布条包扎伤口的秦柯喘息着说到,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的关系显得异常惨白,反之衬着嘴唇愈发红润……“咳,我们在休息几个小时就继续行动,到时候我会背着你走。”强装镇定的轻咳一声,舒默偏了偏视线。

    “不需要,我自己能走……”饶有意味的瞥了他一眼,秦柯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唇:“你喜欢男人么?”

    虽然是问句,但舒默依旧听出其中肯定的戏谑,这让他莫名觉得不爽。冷冷回了句你猜之后,便不再说话。

    自顾自的将伤口处理完毕,秦柯垂下眼,手指不动声色的压上自己的脉搏……指腹之下传来熟悉的脉动,只是与以往有一丝丝的不同……自己什么时候中过毒了?

    怀疑的皱起眉头,他再次确认了一番,突然又回想起之前突然失去的意识……昏迷时嘴唇的触感,以及舒默别扭的态度。莫非对方只是在用嘴喂他解药?

    至于怎么中的毒,秦柯只能想到自己狠狠咬下的那一口,这会儿借着火光,还能瞧见对方腕上的齿痕;暗红的疤痕程半圆形,周围的皮肤开始泛青,衬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很难不惹人注意。

    不知为何的,秦柯突然觉得心情变好了些,他甚至扯开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在舒默看不见的角度里,半绿半黑的眸子闪烁着幽幽的光。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舒默知道对方已经穿好衣服了,便转过身去将刚刚做好的人皮面具贴在对方的脸上。他贴的很仔细,因为金手指的原因,导致舒默的每一个动作都那样娴熟,行云流水的像是已经练习过几百上千次。这让秦柯对他愈发的好奇起来,这个名叫洛子虚的家伙,时时刻刻都在给他意外。

    不过还好,总体计划目前除了变得稍微棘手了些外,还并未脱出自己预先的料想……眨着那双波斯猫一样的异色瞳孔,在那双极为平淡的脸上显得异常突兀,于是舒默从怀里掏出一副新的美瞳,给对方戴上。

    由于光线实在一般,两人挨得很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秦柯身上的气息……那种不温不火、却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心跳。

    冰凉的瞳片接触眼球的时候,秦柯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强忍着眨眼的冲动,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忍不住握紧成拳。

    他不是不适应瞳片……只是他讨厌那种,眼睛被人触摸的感觉,那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东西。

    舒默没有发现这点,或许这会儿他彻底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是一次改头换面的变装,为了不再被人认出,他特地在平凡化对方那张脸的同时,还在下巴上点了一颗……黑痣。

    嗯,还是长着毛的那种。

    刚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开始憋笑,如今做出来了,更是整个人笑的浑身颤抖,秦柯嘴角抽搐着,可惜这里没有镜子让他看看自己这张脸到底被折腾成了什么模样。

    折腾完秦柯之后,舒默开始倒腾自己的,因为没有镜子,他只能借着对方的眼睛,忙活了半天,总算完成的时候,他还不忘在右边的脸颊上贴了一块胎记。

    甩给秦柯一个‘看我对你多好的’眼神以后,舒默便放下心来,他守着洞口让作为普通人的家伙休息之后,看着天边渐渐亮起鱼肚白的天空,重重地啧了一声。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根本不期待日出。

    借着高地优势将附近树林的方位记在心中之后,出发之前,两人又约法三章起来。

    这个头是秦柯起的,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虽然下颌的那枚黑痣看起来非常的喜感,可依旧不妨碍他表情的严肃。

    “我可以保证在我拿到秦家家主之位后,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他如此直白了断的说着,同时提出自己的条件:“我要你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保护我的安全……对方既然闹得这么大,我的亲信也应该知道了我的动向,所以咱们的目标暂且是一致的。”秦柯是指武林大会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舒默皱起眉,虽然他已经决意在最大限度内带着对方行动,可如今在这里把话说明白了,还能捞上一笔:“如今秦家已经不归你管,而且那秦楼楼主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若秦家不归我管,他们就没必要单独派出杀手了。”秦柯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干脆直接宣布我的死讯或者干脆把秦睿的死推在你我身上,哪还用专门灭口?那小子估计是发现无法真正掌控局势,才趁人不备先灭了我,可惜他心太急,竟想把你也扯进来……”

    话到了最后,竟还有暗中夸赞的意思,舒默颇为受用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稍你一程也不为过,毕竟我从最开始就没有与秦家作对的念头……不过,这次暗杀秦楼也提供消息了吧?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们的位置?”

    他问到这里的时候,怀疑的瞥了秦柯一眼。

    “秦楼只与家主合作,我虽然手握大权,可真正拥有继承权的人不是我。”淡淡的回应着,秦柯道:“但是我只要活着,他们就没一天可以安心,因为那些家伙知道只要我回去,他们如今的位置就不保了。”

    “……”凝视着对方自负的申请,舒默始终皱起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他点了点头:“契约成立。”

    关系从绑匪与人质变成了契约者与保镖,两人间相处的态度却并无太大的改变。离开栖身的山洞之后,按照之前定好的路线继续前进着,为了加快行程的速度,秦柯万般不愿之下还是选择了妥协……尽管舒默要比他矮上一节,背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还是有些别扭。

    不过有一点不错的是,追兵没有再来,秦柯心知那是绿衣办的,便没有提出疑问。

    倒是舒默一路警惕反而落了空,倒也松了口气。傍晚时分赶了一天路的二人终于脱离了那该死的森林,来到附近的驿站歇息。

    这里已经离洛川不远,四周的围满了江湖人,舒默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让秦柯坐下之后,自己则去找小二点餐,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江湖大汉路过桌前,不慎撞翻了桌上的茶杯。

    他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弯腰收拾碎片,秦柯淡淡的望着他,平放在膝盖之上的手掌轻轻翻过来。

    粗糙的触感划过掌心,那汉子保持着收拾东西的姿势,在青年的掌心上迅速滑动。

    “一切都准备妥当。”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青年垂下眼,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中,点了点头。

    “按计划行事。”微微张合的嘴唇吐出无声的命令,在得到首肯之后的下属将破碎的瓷片置于桌上后便退下离开,也就在同一时间,舒默端着饭菜回来,他向着离去之人投以疑惑的目光,又很快转过头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吃吧。”他这么说着,难得地也为自己备了一份碗筷。

    这是秦柯第一次看见洛子虚进食,或许这么说有些奇怪,可事实的确就是那样……面前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很少在他面前吃东西,就连离开江南前往洛川路途中所带的那些干粮——秦柯注意过了,只够两人份。除去已经死掉的徐州和自己,莫非这人真的一直都不用吃饭么?

    简直……像是怪物。

    咽下口中的饭菜,他想这么想着。

    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到正常的食物,就算心知吃得再多也无法填补胃里的饥饿感,舒默还是选择了尽可能的多吃一点。那种渴望鲜血的*让他觉得恐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坏掉了一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黑洞,而这个黑洞正在一点点吞噬着自己……

    将脆骨咬地嘎吱作响,混合着香甜的米饭囫囵咽下,他制止了那种奇怪的想法。秦柯坐在男人对面,饶有意味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权当是下饭了。

    沉默的用完晚餐,回到共同的包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舒默提前去打点了一辆马车来继续上路。

    秦柯看着面前不知跑起来会不会散架的交通工具,抽了抽嘴角:“你为什么不直接买两匹马。”

    “我不会骑,而且这已经是最好的了。”他可为此花费一笔不少的银子。

    这人暴发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渐渐地秦柯已经习惯,不过他依然好奇对方的身份,是怎样深厚的家底,才容得下这般挥霍?

    这次没有雇佣车夫,所以赶车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交给了秦柯。一路颠簸着过了晌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继续上路,直至傍晚,他们终于到达了洛川。

    而参加武林大会的人要比舒默想象中的还要多,因为不管是无名小卒、还是名门正派的子弟统统聚集在此,整个洛川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都爆满,马车在进了城门之后就宣布报销,两人牵着马、步行着转了好几圈,始终一无所获。最后舒默一咬牙,抄出一大叠银票甩在桌上,定下了掌柜和他夫人的住房。

    至少要比睡仓库舒服许多。

    上楼之后,一推开门就被一股浓郁的香粉气味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两人发现除去房间还算大之外,只有一张床……好吧,人家夫妻俩也不能分房睡啊。

    长长松了口气,舒默将自己狠狠摔在那柔软的床铺上,还叹息着蹭了蹭。

    既然秦柯不再是人质,他也不用跟最开始那样千万般防备着了,这样一来轻松地可不止一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舒默又起身换来小二,让他去买几件好点的衣服。

    这会儿他们俩易容的丑,所以别人都对们爱理不理的,好在有钱,才不至于冷落下来。对方领着赏钱离开之后,舒默才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脱下,单留一件里衣,准备一会儿直接换新的。

    他动作迅速有一气呵成,似乎完全忘了房间内还有一人……有些无奈的望着对方的背影,秦柯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也不出言阻止,反而欣赏起来。

    洛子虚的身材比较削瘦,但也没到皮包骨头的地步;腰上的肉似乎很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这人是练武的……除此之外就是那一身白的近乎病态的皮肤,让他想起之前沉睡时的接触:冰冷的、僵硬的——不似活人。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秦柯淡淡地想。

    垂下头,他将视线重新落在面前的茶水上,碧绿的茶叶在表面漾开一层波纹后,旋转着,沉落至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