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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熊孩子果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凶器,他蛋疼的想着,却又不得不凑上前去,打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结果却出乎意料,那小少爷果真没打算闲着，自个儿跑到一旁去，结果被几个大汉怂恿着赌钱,对方出老千又给他看见了,说出来后那群人恼羞成怒，这会儿气冲冲的就要打人，还是有旁人看不下去出手拦着，不然这会儿早就挨揍了。
这件事吧，说起来还真不是那小子的错，而且这么欺负一个小孩真心有点过分,舒默皱了皱眉，还是过去说了两句好话，却换来对方狠狠一拳，好在他闪得快，不然就要破相了。
“你们这群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就在舒默吸了口气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我爹说过，做什么都要光明正大，如今你们犯了规赖账就算了，竟然还打人！”少年微微昂起头颅，神态间没有半分惧怕；手里的玉扇啪嗒一收，轻轻敲打在他白嫩的掌心里，隐约透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老成。这时一旁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咦了一声：“这不是白家的小公子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家！这个话题犹如巨石投入人群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江南能有几个白家？再且看这位公子衣着华贵，手里那把扇子更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虽然对于一个小孩来讲有些重了，可白家少爷自幼习武，这点腕力还是有的……综上所述，眼前这位就是白家最小的少爷白路。
有人就问了，这小少爷好好地，怎么跑到赌场来了呢？结果旁边一人赶忙捅了下自己那不长眼的同伴：人刚不都说了，是跟朋友打赌输了嘛。
身份被人揭穿，白少爷依旧淡然处之，精致的小脸上看不出半点炫耀或者得意，反倒收手一抱拳：“我年龄小，对于这江湖规矩也仅仅是一知半解……如今无意间冒犯了面前这几位大哥，来不及道歉他们就要动手打人，大伙儿说这事哪边占理？”
其实事情的对错已经很明显，再加上有白少爷这句话，还有谁敢说对方一句好话？连忙又是起哄又是嚷嚷的，吓得哪几个惹事的汉子拔腿就跑，临走前还不忘瞪舒默一眼，留下一句小学生常用的台词：你给我等着。
莫名其妙中枪的舒默：“……”靠，关我屁事啊！我刚一句话没说好吗！
翻了个白眼，他嘟囔着今天起床没看黄历，摇摇脑袋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白为霜也姓白，而江南白家的灭门案与无情教似乎也有牵连，现在自己回到了案件发生之前，是不是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一些线索呢？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那白家少爷忽然开口叫住他；舒默转过头，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却换来对方轻轻一笑：“刚才多谢你。”
“……哦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这小子笑起来还蛮可爱的嘛……果然长得帅就是加分啊，一边感叹着这个看脸的世界，他开始想法子努力抱上这位少爷的大腿，又不好冷场。只有再补上一句：“还有什么事情么？”
说完他就后悔了，万一对方说没事了你走吧那他该怎么圆啊！出门撞见富二代这种事情不是天天都有的，下一次见面鬼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果白少爷噗嗤一声，唰地抖开扇子：“喂，那些人要你等着，你打算怎么办？”
“他叫我等我就等啊，我又不傻。”
“那群人可是五湖帮的……”扇面摇了摇，他悠悠然道：“五湖帮在江南也不算小帮派了，只不过他们虽然人多，但武功平平，偶尔做做坑蒙拐骗还可以，真要杀人放火倒是做不来……不过嘛，那群痞子仗着人多势力大，想要对付你这种无名小卒简直太容易，最近可小心不要外出，不然哪天就被弄死在街头了。”
“……你知道他们不好招惹，为什么还要说？”
“因为我看不惯那些下作伎俩，而且我是白家少爷，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不过是他们一个出气筒……嘛，说太多估计你也听不懂，总之你这人挺有趣的，若是以后他们找上门来，你可以带着这个来投奔我。”一边说着，少年解下腰间一枚指节大的玉髓吊坠，伸手抛给他：“这个权当信物。”
那玉髓通体晶莹，泛着淡淡的奶白色，一看就是极品。舒默愣了一秒，看着面前人淡然自若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对方脑袋：“你今年几岁啊？”
“十四……你别老摸我头，还有，别把我当小孩子看……”小少爷一侧身，手中玉扇啪嗒一声敲在青年手腕上：“我可是白家唯一的少爷，将来可是要继承家业的。”
“……”看着少年略带骄傲的眼神，他忽然想起那场传的沸沸扬扬的灭门惨案，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口气也跟着缓和下来：“是是是，既然少爷您不喜欢，那我就不这么做了。”
“别叫我少爷，这称呼都听腻了……”果真还是小孩子心性，关于某些事情，少年异常固执：“我把你当朋友，你也把我当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直呼名字就好了……对了，你叫什么？”
“舒默。”
“我叫白路，白天的白，走路的路。”
……
白路留下信物和名字就离开了，这少爷家规严格，这次来赌场也是瞒着家里人，这会儿要是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对于这个初见一面的少年，舒默还是很有好感的，对方不但是谈吐还是行事风格，都有一股凛然的正气，颇有未来大侠的风范，加上……他不仅仅是个富二代，还是自己接下来任务中很重要的线索。
从来到这里开始，已经过去快两个月，如今总算找到切入口……轻轻吐出一口气，换班的时候舒默出了趟门，去取之前预定的匕首。系统罢工后，他就没有办法直接用mp换取道具，无奈之下为了防身，忍痛划出一部分的工资去折腾装备，加上今天出的事总让他没有安全感，所以才这么急急忙忙的出门，生怕出现什么事端。
结果，事情的发生永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出了赌场刚走没五分钟，就被人一巴掌拉进小巷套上麻袋一阵乱殴，舒默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觉得身上各处一阵阵剧痛，他呜咽了一声，牙齿划破口腔，满嘴都是血味。
不是吧……还来真的啊……他昏昏沉沉的想着，身子整个软倒在地板上，使不上半点力气；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仅仅是外伤，虽然折腾人，但不掉hp……不过这么一来自己不就成了不死之身吗！万一那群家伙打上瘾了怎么办！
不过显然，舒默的担忧是多余的，这场群殴没有维持多久就停了下来。身上的麻袋被人掀开，耳边嗡嗡作响，他勉强睁开了青紫的眼缝，瞅见一群陌生人正围着自己，其中几人上前把他扶着起来，又说了几句什么，舒默没能听清。
大脑还处于断线状态，他就这么摇摇晃晃的陷入了昏迷，再睁眼时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弓起身趴在一旁张口就吐，等到吐完了又软软倒回床上，不停的喘着气。
“大夫说，你脑部遭到重击，晕是应该的。”一身白衣的少年推门走进房间：“我走后就叫人去赌场看着你，没想到你先出门了……还花了些时间去找。总之是我的人办事不利，作为补偿，你先在这里呆着吧。”
“啊……？”木然地眨了眨眼睛，舒默只觉得事情发展太快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抱上大腿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之所以肯留你，一是你替我成了那群家伙的出气筒，相当于我欠你一个人情……至于二嘛，你很有趣。”白路轻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让我觉得熟悉。”
“……所以你留我下来，只是因为这些吗？”揉着太阳穴，舒默虚弱的开口：“事先说好，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那倒不用，你只需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不知为什么……面前这个青年总是让他觉得不安，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去……控制。
被这种奇怪情绪充斥着，少年啪地一声甩开扇子，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舒默……舒默，他反复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心脏忽然抽痛起来；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白家唯一的少爷拥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么多年来靠各种上好的药品补着，虽然平日里没什么大碍，可一旦发作起来，也是相当痛苦的。
看着对方忽然苍白的脸色，青年愣了一秒，关切道：“你怎么了？”
白路没有理他，倒是一旁的家仆见了，连忙上去搀扶，不一会儿就有大夫进来，又是把脉又是检查的，一通忙活下来，总算是恢复了常态。少年摆摆手退散下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让你见笑了。”他的声音有些冷淡，不复之前地活泼，舒默注意到对方情绪低落，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到了嘴里又咽了下去，干脆转移话题：“我要是留在白家，能做些什么呢？”
“留在我身边……当知己吧。”少年说着，凝视着脚下精致的地毯：“我活这么大……还没有朋友呢。”
舒默忽然就有些心疼，忍不住下床半跪在那人跟前，轻轻牵起对方的小指晃了晃。
“我的家乡有一种习俗，叫做拉钩……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承诺仪式吧。”迎上少年怔忪的表情，他笑了笑，尽可能的放松语气：“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你会离开我么？”白路问。
“不会。”
“背叛呢？”白路又问。
“不会……”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小少爷终于笑了起来，他收紧小指勾住彼此的，用力晃了晃。
“不许离开、不许背叛……一辈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