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生变故

舞月泣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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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新月心中亦是苦楚,她忍不住还是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臣想问下,公主被谋害之事可有眉目?”

    戚贵妃理了理衣袖,淡淡得看了看她,好一会儿才说道:“皇上正伤心着,不过知道谋害公主的另有其人,你只要安分些,许是会传呼你吧!其它的就交给男人们去办,你少理会便是,日后学着些,别轻易被人家摆了道。”

    “娘娘教诲的是。”新月颌首,轻轻应答着她的训诫。

    戚贵妃的语气还是有些趾高气扬,但是说出的话却比初见那日深沉很多。虽然有些刺耳,不过不无道理,况且戚贵妃对她好像并无敌意,应该有些看不惯,没有多喜欢罢了。

    戚贵妃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厢房内转了一圈,细细打量书案与墙上挂画,然后也在墨兰旁思索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再出言。新月知道她是看她房内的布局,分析性格与喜好,想不到戚贵妃也和她一样,会用日常人的生活判断一些事情。

    戚贵妃走后,慕新月继续失眠着,不过她不敢再站在院内吹风。只是在床上躺着,躺累了就坐一会,坐累了再躺下。总之最近的每一天过得都分外漫长,已经有些忘记了初到这个时空的彷徨,与后才的随性游玩是什么感觉了。

    情爱也是种甜蜜的负担,搅乱了一方池水,涟漪不断却又无法挥去。

    天色刚亮,莫允就出现在了琼华小院。

    唉,她这院子都成了宝地了,真是一刻不得闲。

    莫允见到新月,看起来有些拘谨,竟然还朝她揖礼,“莫允保护不周,让月小姐受惊了。”

    新月无奈,莫允这架势分明就是把她当成女主子,“莫大人言重了,后宫你本就不能进去,人家有心设计是下官疏忽了。”

    莫允没有放松一些,反而眉毛蹙了蹙,似有所考虑后才又说:“殿下让允前来转告慕小姐,皇上明智,已经让主子与晋王一同查办此时,请月小姐莫要担心。”

    新月知晓他说得顺利轻松,其实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要不然皇上怎么对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让戚贵妃夜探旁,许多旁敲侧击,应当都是圣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有幸得这两位贵人庇佑,免去了许多麻烦。

    新月轻轻点了点头,“下官知晓了,不知公主何时入殓?下官当时便在身旁,所以入殓之前想去上柱香。”

    “殿下便猜到月小姐会问是否还需进宫,或者想为五公主送行,所以有交代。让您先在府内休息两日,两日后再进宫送五公主最后一程。”

    她和龙轩没几多相处,可她的心思他全知道,搞的像肚子里的蛔虫那样,为何在他的面前,竟然变成透明的?自己还是需要长些本事才行,想她上辈子的年龄与阅历不比他少吧?为何她就看不透他呢?

    新月自顾自的魂飘千里,莫允一旁看着默默摇头,没有打扰径自走了出去。他的爷最近常常就是这般呆滞,这两个人好好的,想不通这月小姐是执意些什么?太子爷可算是难得的人中龙凤,对这月小姐一见倾心后是全心全意,可这月小姐,说不喜欢太子爷又说不过去,说喜欢何以这般瞎折腾。

    不觉叹了口气,劝自己莫想莫想了……主子的心思不是自己能看透的,自寻烦恼也!

    翌日

    慕府家丁抬着一个秀气兰绸的轿撵,身后如常随着几名看起来是宫里的侍卫。

    她进宫是想看看宫内情况,还有五公主遇害那天她就在身边,所以还是要去上柱香的,起码这最后一程只能这样了。

    轿子平稳得行走在繁京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躁动,轿身猛得跌在地上,坐在里面的新月,随着剧烈的震荡心内一惊。抬手准备掀开轿幔,却被一连串噼啪点燃的鞭炮吓了一跳。

    鞭炮硝烟快速窜进轿内,弥漫了整个狭小空间。新月快速跑了出去,听见有孩子的哭泣声,四下张望,还没有找到那名可怜的孩子,身边嗖嗖得跃出许多蒙面的黑衣人。虽然是大清早,但是街上是有些行人的,随着这几个人的出现,慌乱的人们更加快速的往街尾跑去。

    估计是这些黑衣人将鞭炮扔到面前的,新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仟吴拉到身后护着。自从御花园那件事后,仟吴被调到了琼华小院。

    两边人马没有观望多久,就传来了打斗与兵器相击的声音。仟吴以一敌几,将新月牢牢护在身后。

    新月不敢打扰仟吴应敌,乖乖得躲在他的身边。身后淡淡得飘来一股香味,仟吴忙转身替新月护住鼻息,但是他却被一名看似首领的黑衣人砍了一刀,然后也瘫软倒下。

    旁边的护卫还在与黑衣人搏斗着,新月连忙护住口鼻,吃力得扶着受伤的仟吴,尽量往另一边而去。

    但是她还是被人从后面搂住脖颈,有力的臂膀拉走了新月捂住的手,换上了一条丝绢,新月感到自己眼前有些迷茫起来。知道应该是迷香,强打起精神,想挣脱钳制,但是还是越发昏沉,只知道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是被人拖拽进了一辆马车。

    待她从无尽黑暗中挣扎醒来,睁开酸涩的眼眸,发现自己依旧是在马车之中。因为快速前进而十分颠簸,可见掳她的人正焦急逃逸赶路着。昏迷前,依稀还记得,好像是辆棕色的马车,现在看四面绸布,却是精致淡紫包裹的车厢,看来她被换了地方。

    她的两只手臂被负手捆绑在后,双腿也从上到下,被一指宽的麻绳捆得结实。

    捆就捆,怎么连嘴都塞了起码拳头大小的绢帕,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车缓慢得停了下来,车厢的布帘被掀起,新月连忙闭起眼睛,佯装还未醒来的样子。

    有人进来了,只是小心翼翼得坐在她的身边。新月嗅到淡淡清香,好像是男子熏衣常用的味道,这样看来不是一般绑架的匪徒,应该是大户人家,而且有所讲究的人才是。

    那人用两指轻按在她颈上动脉处,似是帮她号脉。她继续假装昏迷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能够平稳一些。

    车帘又被掀开,身边的男子没有起身,应该是其他人掀起的。他们没有开口说话,难道是在用眼神传递信息?

    新月感到嘴上的绢帕被人拿了下来,看来还是被发现了。新月只好无奈得睁开眼眸,狠厉得瞪视着旁边的男子,他一身黑色劲装,与车外站着的男人一样打扮。

    他们都带着戏曲脸谱,遮挡了真容,只露出鼻孔和嘴唇,“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慕新月铿锵有力得问着,为了掩饰此刻心内的恐惧。

    没有人回答她,车外的人只递进一晚清水与几个馒头,身旁的壮硕男子接过,然后拿到新月面前,新月将脸撇向一边,怎么可能去吃?吃下去后果如何?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还是没有回应,身旁的男人依旧将食物举在她面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可能是想到她的怀疑,竟然仰头将水倒了一些进他自己的嘴里,再将馒头撕下一些咀嚼起来,再拿到新月面前,示意这些没有毒。

    那她也不能吃,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想马上解决她的。那她就更不能吃,既然不想她饿,那她就饿着,倒要看看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什么。

    新月望向车外定了定神,淡淡说道:“我要小解。”

    车子内外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身边那壮硕男子将慕新月绳索解开,然后扬手请她下车的样子。

    难道是哑巴?应该是故意不出声的,怕说话后让她套出什么?新月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因为刚才昏迷时的捆绑让她现在腿脚很不舒服,所以非常笨拙得下了马车。

    站定后才发觉,已是黄昏时段,她现在正在密林中。马车旁共有十多名同样打扮带着脸谱的人,看来逃脱是没有那么容易。那龙轩还真高估了他,早知道自己那么容易被人抓了,当初就应该偷偷安排跑路才是。

    这时候前面走来一个女子身材的黑衣人,她扬手请慕新月往一旁大石头去,看来她是盯着她做私活的主。人到倒霉时候,什么都堵得慌。不过庆幸这些人不是要杀了她,好像是将她带去哪里。

    按着她们的安排,慕新月处理完,老实得爬上车,“你们别捆了,我又跑不了。”说着,不理会她们,反正全都不肯说一句话。

    呆在车厢最里面,感觉车辆继续前行着,新月的意识已经全部清醒。这十多名骑马的黑衣人,加上她所在的这辆马车,队伍算是不小,所以目标还是比较大的,另外还有车痕与马蹄的印记,寻找她的人但愿能尽快发现并解救才好。

    刚才她在大石头那偷偷打了一个“√”,虽然很隐蔽,不过还是希望能被有心人看见,也祈祷人家明白新月如钩的意思。虽然这样做也许是徒劳,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来得强吧。

    车子越来越颠簸,好像是正在下山的感觉,不知道离开京城有多远了。看方向他们一直朝西去的,西昭?不会是把她绑去西昭吧?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车子又一次停下,车帘被撩开来,外面的人举着火把照了照,看她还算安分又放了下来继续赶路。难道他们就一直前进也不休息?

    就这样被带着,一直奔波的新月感到骨头都散架时,队伍终是停了下来,新月按照指示下了车,发现好像已经到了山脚,望了望星辰,更加肯定是一路向西走。

    思虑间,几个黑衣人已麻利得搭好了小帐,陪她小解的女刺客请她进入中间一个安歇,她也没有多说,听话得钻进去。

    帐内已铺好棉被,连枕头都有,看来对她的待遇胜过俘虏。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神秘,一个声音都不发,只能一头雾水。

    强迫自己不要入睡,帐外火堆盈盈,前后都有人站守,原来只是让她睡得安稳才扎帐的,这些人竟然不眠不休。辗转想着,突然飞入一个石子,打在慕新月身上,她终于沉沉昏睡过去。

    等到醒过来已经又一次天亮了,迷蒙得打量着周边。古朴的房间,虽然有些破旧,但是房内一应俱全。

    是到了他们的驿站吗?她有些酸软,可能是昨天滴水未进的缘故,缓缓得坐起身子。

    屋外进来一名黑衣人,往房间内放了几盘小菜与米饭,还有一个水壶,然后没等新月说话就迅速得离开了。

    她到底被什么人抓来的又有什么目的一直云里雾里的。新月真的好恨自己怎么不是武林高手。不对,以前小新月便是有武功的,要是小新月本来就是自己,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犹豫着是否要问龙晨宣的,遭遇这件事后,她再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之前只是怕与龙晨宣有什么牵连,也是有些担心过去会更加残酷,所以想着顺其自然。

    新月望着屋顶的房梁,想着竟然因为一次邂逅,生活变得乱如麻。倘若那日没有出现在杏花林,那么她可能就是安安份份的在昇绪局做事。

    不对,还是会交集在一起的,龙晨宣之前应该是认得她,还有凤无遥也是去赵家村找她的,后来才知道她是慕府慕新月。

    想到这里,她的额际越发疼起来,四面是墙的房间,窗子不大还有些高,还真有些像牢房。门也被锁着,以她的本事是不可能跑出去的。桌上那饭,她不能吃,只有继续饿着。既然他们对她还有目的,一定不会让她轻易饿死,所以就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兴许还能让他们说出一些事来。

    新月脸上攀上了一抹苦笑,怎么搞得与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用绝食逼迫父母就范,实在是愚蠢。可是除了这个愚蠢的方法,她暂时想不出其他能做的。

    她觉得自己好迷茫好孤寂,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但是脆弱的女儿心还是涌了上来。

    她想龙轩,祈求着能快些有人将她救出去,她害怕自己被带入遥远的国度,那样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原来拭去的爱意完全是自欺欺人,她好想抱着他,只要嗅着那抹熟悉的墨竹香气,那样就够了。

    慕新月就这样彷徨着,思想反复挣扎着下去……

    这间被锁着的房间外,站着一名伟岸的男子,他驻足在屋外好久好久,一直没有移动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