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逃出生天

六灵之灵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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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狼笑正在临安城五里外的一个小茶铺子里,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来来往往,无人知晓眼前的人是个从府牢中逃出的囚犯。漫不经心地啃着手上的饼,狼笑回想起昨夜的经历。

    四更天,一夜中黑暗的时候,狼笑从护臂中取出一根细铁丝,对着牢门上的锁捅了进去,晃动了两三下便悄然无息地开了锁。轻轻地推开了门,对着旁边的七公无声地告别,蹑手蹑脚地向着外部潜行。

    牢中的囚犯们都蜷缩在地上熟睡着,狼笑在火把倒映出的阴影中快速穿行,即使有人看到,也只会当作是自己的一时眼花,直到府牢大门前,没有人发现狼笑的行踪。

    大门外,有着两位的守夜的衙役,一个靠着门旁的墙壁打着瞌睡,另一个正拿着酒袋喝酒取暖,丝毫没有发现狼笑的欺近。

    狼笑观察完后,捡起一颗石子绑在了从护臂中取出的特制鱼线上,甩手绕上了牢里最外面的那只火把,使力一拽,火把打翻在地,咕噜噜地向着大门滚去,突然暗下的光线惊动了喝着酒的衙役,往牢中望来一眼,昏暗的视野中只有掉在地上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线。

    没有看到其他身影,衙役靠近牢门,弯下腰去捡火把,却突然感到后颈一痛,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晕了过去,正是狼笑趁机给了他一记手刀。

    搞定一个,狼笑看一眼完全没有被同伴的举动惊醒的另一个衙役,小心翼翼地从晕倒的衙役腰间取下大门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门,直到出了牢门,依然无人发觉。

    看了看睡着的衙役,狼笑还是随手把他也给打晕了,既是拖延时间,又能尽量帮他在事后脱罪,毕竟这几日他们对自己还算不错。

    出了牢门,狼笑并没有试图从戒备森严的城墙上连夜突围,且不说高达十余米的城墙,全副武装的守城兵士,光是城外二十米宽的护城河就够受的。

    虽说如果有必要,这样的防御对狼笑依旧漏洞百出,想要不动声息地越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么费心费力的计划在对体力一向精打细算的狼笑心中绝对是最后的选择。

    狼笑躲避着巡逻的更夫,一路穿行来到了外城的平民区,托这几日和七公闲聊的福,对于临安的大街小巷狼笑已然心中有数。轻身翻进一个小院,院中的架子上挂着几件尚未收起的男装,平淡无奇的粗布衣裤,正是狼笑想要的。

    换上男装,大小刚好合身,掏出伪装工具,不多时呈现出的就是一个让人过眼就忘的普通大宋平民男子。侍画带给狼笑的那两套女装被她留在了牢中,只把银子带来出来。

    在院子主人的房门外留下一块碎银子,狼笑将其余的衣物打包,向宋人一般做了个包袱在身上,离开了小院。

    一路潜行到城门不远处,此时天还没有亮,紧闭的城门上整列的士兵正在来回巡逻。狼笑左右观望了一下,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下,闭目养神,等待天亮开门。

    当太阳升起,沉寂的临安城一下子喧闹起来,陆陆续续有人向着城门内外聚集,等到城门缓缓打开,达官贵人、贩夫走卒们为着自己的生活而开始忙碌,人群开始从城门进出,看门的卫士心不在焉地看着,没有人知道,狼笑已经混在出城的人群中,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从临安城逃之夭夭。

    解决完早餐,狼笑又向店家买了一些干粮,收拾好行囊踏上西行的官道。

    所谓的官道,也就是一条十来米宽的平坦土路,靠近临安的那部分还铺了一些石板,到了这茶铺附近就只剩下土路,化开的雪水和黄土混在一起,泥泞地路上布满了行人的脚印、牲畜的蹄印和车轮的辙子。

    望向道路尽头的地平线,狼笑踏上了自己的征程,她的目的地是遥远的青藏高原,那让无数人望而生畏的世界第九高峰--南迦帕尔巴特峰。

    在现代,她的家就安在这座山峰的半山腰上,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她从小玩耍的后花园,有许多不为外界而知的特殊地貌不会因区区千年光阴而变,是用来区别是否为虚拟世界的一大铁证。

    虽然在临安的日子里,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已经让狼笑几乎可以认定自己真的穿越了,但自己的身份实在过于敏感,更承载了太多责任和秘密,必须得到完全的确认才能对未来的行为做进一步的计划。

    沿着官道一路向西走了四个时辰之后,狼笑来到了天目山脚下,连续快速走了八个小时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官道从山脚往另一边绕过去,比起熙熙攘攘的临安城外,此时她的视线中没有人影存在。

    狼笑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官道说到:“兄弟跟了我一路,究竟有什么事?”

    没有人回应,狼笑也不急,从包袱中掏出干粮,一边啃着一边看向来处。不多时,路的尽头出现一个飞驰的身影,迅速地向着她接近,看着这速度,狼笑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轻功的存在。

    狼笑吃完一块饼的功夫,那个人影已经来到她身前十米的位置,喘着粗气看着一脸惊奇的她。

    狼笑看着这个从茶铺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男子,一双妖冶的桃花眼,挺翘的鼻梁,本该是个俊俏的小生,却留着半脸的拉杂胡子,显得不伦不类。但仍能看出他不过二十出头,一袭蓝色长袍与脚上的布靴都带着灰,一身的风尘仆仆,绝不仅仅是今日奔波导致的。

    来人擦着额头上的汗,见着同样奔走了四个时辰的狼笑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那,心中的疑虑不断扩大:“你是何人,从哪而来,往哪里去?”

    听着这问句,狼笑差点脱口而出“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取经而去”,微微地晃了下脑袋,甩掉这个念头,他不答反问“没有人教过你,在询问别人姓名之前,要先自我介绍吗?”

    “自我介绍?什么意思”男子一时被狼笑的现代用词弄懵了。

    “就是说让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归心似箭的狼笑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并没有多少耐心。

    “我是六扇门捕头陆成,之前在茶铺见你的穿着有些怪异,心里有些疑问,就跟出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一直走了那么久,让我对你越来越好奇。”男子对狼笑的不善的态度不以为然,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穿着怪异”狼笑看着自己刻意模范伪装过的装扮,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首先,你的发髻太松了,虽然你用发巾扎出来一个和常人差不多大的形状,但透过光可以发现里面基本是空的,而且在你奔走的时候会被风向后刮倒,说明你没有足够的头发可以束起。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伤’,所以大宋男子到十五即可束发,而你的头发若放下估计还不到肩。”陆成见狼笑没有要逃离的意思,开始一一指出她的疑点。

    狼笑沉默不语,但脸上透出的不以为然仿佛表示着这个理由并不足够,陆成显然读出了她的意思,目光从上往下,看向她的鞋子。

    “当然不只,更大的问题在你的鞋,虽然它的绣花被磨掉了,但我确信那是一双女鞋,而且是一双穿了不久的新鞋。一个男子穿着女鞋,一双九成新却磨掉了绣花的女鞋,就很难让我不在意了?”陆成品完头,又开始“论足”。

    狼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鞋,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鞋子,她的脚上穿着的还是侍画不久前为她新做的鞋子,为了不让它看起来太女子,狼笑刻意用石头把鞋面上的绣花磨去,没想到还是被人看了出来。

    狼笑依旧沉默,只是用眼神示意着陆成继续说下去。

    “还有,你穿的是粗麻衣,但鞋却是绣花缎面的,买饼用的也是银子而不是铜钱,如果仔细看,你的衣服多少还是不够合身,我怀疑那并不是你的衣服,而是你为了伪装而换上的他人的衣物。所以,你到底是谁?”陆成不再上下打量狼笑,而是直视她的眼睛,再次质问。

    “不愧是六扇门,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霎,就能发现这么多”能人处处有,古人也是不可小看的,狼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个人面前蒙混过关,只能赌一把了。

    “我们打个赌,若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你输了,那么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也不动用你的职权来寻找我,如何?”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赌什么?”陆成对眼前的人的兴致越发浓厚,决定看看狼笑究竟有什么打算。

    狼笑指着身后的山林“让我先进这座山中,一百数之后,你进来找我,若你找到,就算我输,赌不赌?”

    陆成看向天目山,猜出狼笑想借住山林的遮掩逃离,可是一百数实在很短,而常年在外办事的自己对于山林追踪多少也有些心得,想了想觉得胜算不低,于是同意了“好,我赌了。”

    “那好,你转过身,数一百数后来找我。”

    陆成转过身,开始数数“一、二……”,狼笑也转身冲入林中。

    一百数后,陆成看向四周,没有狼笑的身影,于是也追进了林子,然而,直到第二天天亮,用尽所有可以想到的方法,他都没能发现狼笑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

    ------题外话------

    为了换算方便,本文中货币换算如下:一贯铜钱=10铜板,一两白银=100贯=1000铜板,一两黄金=10两白银=1000贯,一个铜板的购买力大约相当于现代的一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