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温暖

展笑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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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栩从来都没有发现,等待——是一件如此难熬的事情。

    夜色,渐渐笼罩了大地,开始了它再一次崭新的序幕。屋外,草丛里的几只蛐蛐不安分的叫着,叫声此起彼伏,活像是约好了来唱一出演唱会。远远地,敲着铜锣的声响渐渐清晰,伴随着电视里那句经典的台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咣……

    声音由远到近,清晰的有些刺耳。于是,蛐蛐不‘唱’了,锣声登场……再然后,渐渐远去,渐渐模糊。屋外,回归夜的寂静。而屋子里,烛火摇曳,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很清晰。许栩安安静静的缩在被子里,不敢随意走动。她怕自己听到一些意外的声响,可是,她更怕;更怕错过任何一点足以给她时间想办法的逃离的机会。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七点?或者八点?她得想想……

    她记得……

    中国古代一昼夜分十二个时辰,亦即两个小时一个时辰。白天人们可看太阳、日晷或计时的“铜壶滴漏”之类东西判断时间,夜晚则不知时间了,于是由专人看着“铜壶滴漏”,按照时辰敲锣告诉民众。古人规定,逢戌时(约合现在晚上七点至九点钟)开始,叫做“起更”,也就是“一更”;二更是亥时,即合现在夜晚九点至十一点钟;而三更,是子时,即夜间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五更是最后一更,已到寅时,即黎明前的三点至五点钟了。

    而刚刚,才不过敲了一次锣……

    许栩暗自在心里盘算着现在的时间,估算着楼轩寒还要多久才会回来。听锣声,现在才起更,也就是说,现在才不过是七点多而已。离三更起码还有四个小时,关键是,楼轩寒说,三更时分,他会回来。而这三更时分,只要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就是作数的。他会不会因为她说会等他,他就故意给她难堪,在凌晨十二点五十九分进门?该死的!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许栩忍不住捶了下床。头一次觉得由于他们最近同住而显得有些拥挤,呃……不对……是她觉得拥挤……的大床,真的是大!很大!大得她现在都不敢睡在这上面,就怕会有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打包’带走,当成什么罕见的病例去研究;或者,是对她威逼利诱,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等等……诸如此类的恶*件!

    真的不能怪她的联想力太丰富了,实在是……她真的是被吓到了……

    许栩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看着自己加加减减,在往好的方向想后,而剩下的时间——五个小时,她犯愁了……

    五个小时,对于我们来说,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有工作的人,忙忙碌碌,时间转瞬即过,也许,她,亦或者他,还会觉得时间不是很充裕。闲暇的人,可以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也可以和朋友碰个面,一起去喝酒,去逛街,去shopping,去spa,去……总之,去做什么都好,没有人会说,五个小时是个漫长的的时间。许栩以前也是这么认为,可是这一刻,她改变了想法。因为——

    在这个破地方,许栩除了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外,作为一个衣食无忧的,无所事事的米虫,真的是,除了玩,还是玩。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老天真的是很公平的。它给了她优厚的物质生活的同时,却也给了她无尽的精神折磨。充分的对应了那句,‘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启一扇窗子。好嘛!完全的扭转了她的门和窗子。虽然听起来没有改变什么,可是,顺序一颠倒,心情就会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古代落后,那自是不用说的。既然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有电脑、电视之类的可以让她打发时间;而朋友,老天爷没有给她配备。本想,既然找不找朋友,那么就找个玩伴好了。紫儿……勉强算上吧……可是……玩伴不见了……于是……许栩只好一个人无聊的摆弄着手指头。可是,这个……可以玩五个小时吗?

    ……

    于是……她想……

    要不……睡觉?……

    许栩再一次的想到这个法子,可是,沉思半响,她还是摇摇头给否决了。

    害怕,是一个理由。还有……就是……她还对他说等他,要是她径自睡下了,他第二天还不定怎么鄙视她呢!不行!不行!

    郁闷……

    左手和右手猜拳?

    不行不行……她都知道结果的啊……

    要不,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不行不行……她可没有小龙女的本事!

    那……

    ……

    她一次一次的想出一个个办法,再一个个的自己推翻。像个孩子在玩积木一样,堆起来,在亲手毁掉,再不厌其烦的堆积,推倒……

    ……

    当她不再刻意计算时间,当她陷入自己幻想的小小世界,而在那个小小的世界,有他……也有她……哪怕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没有浓情蜜意……

    于是……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屋内,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摇头晃脑的,好不高兴。浑然忘记,其实,这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却是有效地。以至于……她浑然未觉,已经又错过了一次锣声……

    屋外,楼轩寒悄无声息的静立一偶,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她一个人在表演,一个人自娱自乐。明明都有了倦意,却还是不肯入睡。

    她……是在等他吗?

    屋内的烛光关不住的外泄,烛火微光,却暖暖的,一直暖到了他的心……

    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啊……啊……嘁……”许栩揉揉酸疼的脖子,有些抵挡不住困意,不住的打着哈欠。什么也不想了,脑子里空空的,只有瞌睡虫在那里作怪。不停的催促着,要她快快睡觉。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许栩一边努力的抵抗睡意,一边禁不住抱怨的,喃喃自语。

    楼轩寒的身形微微一动,却终究还是没有迈开步子走向屋子。他怕,他怕他一进去,这种暖暖的感觉,就会不见……

    许栩背靠着墙壁,脑袋不自觉地轻轻点了几点,却又挣扎着抬起,如此反复……

    楼轩寒终于忍不住,略一抬手。

    许栩猛地低下头,闭上眼睛,彻底的睡了过去。

    就在她的头险些磕到床上的时候,楼轩寒的手臂抵住了她落下的头,扶住了她的身子。

    她柔顺的发丝在他手臂上四处散开,他就这样看着她甜美的睡姿良久。双手握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直到……

    他终于没有拧过心中的温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