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异常举动

十月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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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书锦没她那么消极悲观,嘱托采青她们得闲随便出去转转。

    铭哥新得了宋汝成派丫鬟送来七巧板玩具,正埋头钻研。

    温书锦就起身去拿了本书来读。

    下午周妈妈领着沈昱最后一次来问诊,送走沈昱,温书锦算着时辰,张氏差不多该午睡起来了。见铭哥精神很好,就带着他和周妈妈一块去见张氏。

    却没想到张氏不在,周妈妈问过院子里的丫头才知道,张氏和宋汝成吃过午饭没多久就一块去王府了。

    周妈妈面色沉凝,很是担忧:“这么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温书锦安慰周妈妈几句,只得带着铭哥回去。

    张氏天黑了才回来,隔天一早,温书锦带着铭哥过去请安。张氏看起来精神不佳,屋里服侍的丫鬟们也小心翼翼。

    周妈妈不在,来请安的宋大奶奶、宋汝莲见这情形,张氏叫她们退下,宋汝莲也没像往常那样凑趣。

    温书锦就带着铭哥和她们一起鱼贯着退出来,走到院子里,秋菊突然追出来,朝温书锦屈膝行了礼,就笑着道:“太太刚才吩咐,一会子陶妈妈会带着花样子去表姑娘哪儿,给表姑娘量一量尺寸,做两套春裳。”

    宋大奶奶和宋汝莲闻得这话,都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温书锦愕然,府里裁剪衣裳都是提前做,比如春天做夏天的,夏天做冬天的。今年春天的衣裳,照着往常的定例,二月初就送到她屋里了。

    衣裳是穿给别人看的,张氏在这些方面不会为难任何人,自然也不会为难温书锦。

    温书锦很快恢复正常,笑着用商量的语气问秋菊:“我瞧着舅妈精神不大好,要不要进去谢谢舅妈?”

    秋菊摇头,笑道:“太太说不必了,也是瞧着表姑娘的衣裳有些素,要不了多久表姑娘也该换下这些衣裳,才提前预备着。”

    四月初二是宋氏的祭日,祭日过了之后,温书锦和铭哥就除孝。

    尽管秋菊这样说了,走出荣合院后采青脸色煞白。她紧紧咬着嘴唇,都要把嘴唇咬破了。

    回到屋里,采青反而冷静下来。

    陶妈妈很快就出现在温书锦这里,她比周妈妈年轻两岁,身形也瘦,本来就擅长针线,又极会穿衣打扮,看起来倒还像个年轻的媳妇子。

    陶妈妈领了两个小丫鬟一块,态度和气,笑吟吟地给温书锦行礼,倒把祝妈妈她们吓了一跳。

    因温书锦一直在长个子,每次做衣裳都会量尺寸。不过,陶妈妈还是第一次亲自过来。

    祝妈妈请陶妈妈坐下,亲自送了茶来:“针线房忙着舅太太的宴请,陶妈妈怎么得闲过来?”

    宴请打赏所需的荷包等物都是针线房提供。

    陶妈妈笑道:“我也得知表少爷病了,前些日子忙不得闲过来瞧瞧,今儿太太吩咐给表姑娘做衣裳,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该过来看看,就来了。”

    这话说得好听,却也让祝妈妈暂且安了心。

    等量了尺寸,陶妈妈就拿出面料样品让温书锦自个儿选,和以往送来的不同,面料都是颜色鲜亮的。

    温书锦前世就是个不怎么注重打扮的人,衣裳常年都是大众款式,以及最普遍的颜色。这一世她穿越过来就开始守孝,穿了五年多颜色素净,款式简单的衣裳,突然看见这些花花绿绿的面料,还真有些眼花选不出来。

    陶妈妈仿佛看出她为难,笑着出主意:“春天穿暖色比较合适,妖红、杏红这两种颜色就极好,表姑娘肌肤白皙,妖红正好能让气色看起来红润娇嫩。至于搭配,葱绿清新,豆绿沉稳,茶色、紫檀有些黯。不过表姑娘年纪小,模样生得好,什么颜色都能压得住。姜黄也不错,今年置办的花纹都很漂亮,是才出来的样式……”

    她说的头头是道,让大伙不知不觉都听进去了,温书锦就笑道:“那就有劳陶妈妈帮我拿主意吧。”

    陶妈妈很爽朗:“表姑娘不嫌弃奴婢没眼光就好。”

    最后敲定陶妈妈最开始提出的妖红、杏红两种颜色作为主色调,至于款式、花样就交给陶妈妈全权拿主意。她没推辞,很爽快就答应了。

    送走陶妈妈,祝妈妈和云妈妈才反应过来:“怎么忽然给姑娘做红色的衣裳?”

    采青抿了抿嘴唇,平静地道:“舅太太想着咱们姑娘要除孝了,以后少不得见其他人,总不能一直穿一身素服,咱们也知道舅太太爱忌讳。”

    祝妈妈就想到宋氏的祭日,想到温书锦和铭哥没爹没娘,温家连个本族亲戚都没有。这样住在宋家,连穿衣打扮的自由都没有。

    采青这会子能沉得住气,可等到周妈妈送了好些首饰过来让温书锦选,采青就沉不住气了。

    今儿张氏的举动太过异常,而且昨天下午在周妈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忽然去了王府直到天黑才回来。

    可周妈妈的话也说的无懈可击:“咱们府里的姑娘,满了七岁每年都要新打饰品,表姑娘因忌讳不好佩戴这些……姑太太在时,表姑娘年纪小,也没给表姑娘预备。太太想到给姑娘做衣裳,就想到首饰,把以前的都补上,这些也是表姑娘该得的。没得表姑娘以后见客,连首饰都没有。”

    温书锦和铭哥在宋家,并非白吃白住,温家有一半的产业交到了张氏这里,另一半让西山胡同那边的润三老爷夫妇帮着打理。

    她和铭哥住在宋家期间,每年的花费也都写得清清楚楚,只有多没有不足,包括身边服侍的这些人,月钱、做衣裳等开支都不是宋家给。不过是统共交给张氏,在张氏哪里领取罢了。

    这些事不但温书锦和张氏本人、陶氏、润三舅母等长辈清楚,祝妈妈、采青、采蓝年纪大的温家仆人,周妈妈这种在张氏跟前得力,帮着张氏打理家务的管事们都知道。

    温书锦思忖间,周妈妈又笑道:“若是表姑娘不喜欢这些,回头让银楼送了样式来,表姑娘选好样式新打一些也成。”

    既然如此就不用客气了,温书锦仔仔细细选了四样做工精致,材质讲究的,其他的拿起又放下。周妈妈看出她不喜欢,就说过几日等张氏生日过了让银楼送样子来。

    温书锦让采青送周妈妈,一抬头见祝妈妈脸上乌云密布,她轻声笑道:“舅妈生日,外公和外婆可能赶不回来,二舅舅一定会回来。”

    言外之意,张氏做这些都是做给宋二老爷看的。

    温书锦的母亲宋廷玉,是宋太老爷唯一的女儿,与大老爷、二老爷一母同胞都是嫡出。她排行最小,母亲疼爱,父兄宠溺。

    这些往事祝妈妈也知道,可她依旧将信将疑,偏偏张氏素来就是这么对他们的。二舅老爷外出的时候更多,回来住的时间更短,这将近三年,总共也没有半年时间在京城。

    她们这边若有不满,满府都是张氏的人,横竖到头来都是她们难伺候。

    祝妈妈的心思不知不觉就偏了,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温书锦面上平静如常,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陶妈妈是个爽利的人,可她的言谈举止依旧显得有些急切。

    采青将陶妈妈送到院门口就急忙返回来,低声问温书锦:“难道舅太太生日那天,姑娘要穿新做的衣裳?”

    她低头算了算日子:“还有五日功夫,针线房的绣娘们针线好,动作快完全赶制的出来。”

    “为什么?我还未除孝,如何能穿红着绿?”温书锦已打定主意,就算陶妈妈赶在三月二十八前把衣裳送来,她也不会在那天穿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