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往昔旧事惜荏苒

柳莳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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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染黛手中拿着那九环凤尾钗,指着那颗红色的珊瑚石道:“这个根本不是红珊瑚,倒是醉仙花汁液的结晶,在日光的照射下就会开始散发气味,从而导致太妃娘娘头晕目眩。不过我看太妃娘娘的症状,倒是像是中毒许久了,想必在宫内还有更多可以致毒的东西。这个东西不过是一个催化剂而已。”

    李霆筠道:“想必还是因为我的无能,才导致现在母后受此折磨。”

    轩辕染黛道:“若是阿霆这般意志消沉,不仅没有让娘娘的付出得到任何回报,倒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片筹谋。”

    “可是,母后和我性情一样,生性并不喜斗。”

    “阿霆,所谓不斗,并不是等到别人把你逼到死胡同里,然后任人摆布。”轩辕染黛抬起头,对着李霆筠道,“所谓不斗,是指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无欲无求,而实际上却处处不落下风,能够全身而退。之前太妃娘娘对我说,你们可以做到全身而退,但在我看来,你们已经被逼到悬崖绝境了。”

    李霆筠听到这里,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抬起头,看着轩辕染黛道:“所以,阿染,你会帮我,对吧?”

    萧岳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快傍晚了,上楼时看到穆尔齐格的房门虚掩着。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骨牙耳环,便上前去敲门。但是敲门后却始终无人来开门,心中疑惑,便推开门进去。

    进去了之后,只看到穆尔齐格坐在窗前,怔怔的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未察觉萧岳的到来。萧岳从未看过穆尔齐格这样,一时间倒觉得有些不习惯,道:“穆尔齐格?”

    穆尔齐格转过头,眼里却似毫无生气一般,对萧岳道:“你来了啊?”

    萧岳张开手掌,伸向穆尔齐格道:“你的骨牙耳环,我给你拿回来了,你……”

    穆尔齐格伸出手,似是要拿手去拿,结果一个趔趄却跌进了萧岳的怀中。萧岳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伸手摸摸他的头道:“怎么了?”结果触到穆尔齐格身上,竟感觉到他在微微地发抖,萧岳不禁觉得诧异,认识这几天,穆尔齐格给自己的感觉一直是乐呵呵的,从没有看到他这样惊惧过。

    下一秒,穆尔齐格竟然在萧岳怀中晕了过去。

    萧岳冷笑一声,将穆尔齐格拦腰抱起,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胤王府,轩辕染黛正和李霆筠说着话,就听到阿柱在外面道:“王爷,秦公子,萧将军又来了。”

    轩辕染墨推开门,看到阿柱正和萧岳站在廊下,而萧岳手中正抱着的,正是穆尔齐格,萧岳见轩辕染黛出来,道:“秦公子,还请你看下这位病人,我回去的时候,他便有些异样,后来便昏倒了。”

    轩辕染黛连忙从阁上跑下来,对萧岳道:“还请将军把他放平。”

    萧岳将穆尔齐格放在长廊的栏杆旁,然后对轩辕染黛道:“我回去的时候他的神情倒有些呆滞,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轩辕染黛道:“怕是不是因为病症,而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毒?看他平时蹦蹦跳跳欢脱的很,倒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轩辕染黛淡淡地看了萧岳一眼,道:“有些毒,中了以后立时发作,中的人虽然痛苦,但是毒只要拔除,便可以痊愈。而有些毒,中了之后虽然不会一时发作,却会一直蛰伏在体内,只要有触发的机遇,就会立刻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只是大叔的毒,分明很久都没有再发作了,怎么这次倒再次发作了?”

    萧岳冷笑道:“会不会和那个他所说的‘臭小子’有关?”

    轩辕染黛思忖片刻,道:“虽说我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过应该不至于会导致大叔毒发,不瞒你说,你现在身上这件长袍,就是大叔准备送给栖桐的,他们俩关系一直还不错,又怎么会和栖桐有关?”

    “我倒觉得,这小子有重大的嫌疑,毕竟在他没回来前,一切倒是好好的。”

    轩辕染黛瞥了一眼萧岳,转身对阿柱说:“你去找红萼,说我需要一些金银花,穿心莲和何首乌。”

    阿柱听闻立刻转身而去。

    萧岳道:“秦公子,若是已经帮他解毒,而且放心在下的话,这几天倒可以让我照顾他。”

    轩辕染黛道:“对将军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大叔这次毒发来得凶猛,估计我这边也只可以帮他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毒素,应该可以保半年内不会再次发作。但是想要长时间压制毒素,想必还是要找一些珍稀的药材。”

    “这是自然,那,秦公子若是医治好了他,再叫我便是了,我这边先在园子里随便逛逛。”

    萧岳正要离去,只听到轩辕染黛淡淡说道:“这次多谢你把他送来了。”

    萧岳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冷笑一声。

    待萧岳带走穆尔齐格后,李霆筠从阁上走下,道:“这个萧岳,看来的确不简单。”

    轩辕染黛道:“不管怎么样,这次大叔的命毕竟是他救的,若是任大叔在外毒发,不出三个时辰便会危及性命,这个人情我倒不得不还。”

    李霆筠道:“阿染,你还未曾和我说过你们莫离山内的事情呢?”

    轩辕染黛道:“阿霆对莫离山内的事情到有兴趣?”

    “如果是和阿染有关的事情,我都有兴趣一听。”

    轩辕染黛叹了口气,道:“倒不是不能说与你听,只是你一时问起,我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李霆筠道:“阿染倒也不用急于一时,只要慢慢说与我听便罢了。”

    轩辕染黛听及此,叹了口气,道:“一会又说要听,一会又让我不要着急说,你这人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说此句时,脸上竟也绽出了笑容,眼角的泪痣也微微颤动起来,李霆筠见此笑容倒觉得有些控制不住,将轩辕染黛拥入了怀中。

    轩辕染黛见他如此,心中虽然微微觉得不妥,却也没有推开他,只道:“莫离山虽不比山下热闹,但是毒师们大都生活在一起,所以山上的生活倒也不算无趣。”

    “我五岁时,由于父亲去世,母亲便带着我去了莫离山。”

    轩辕染黛初到莫离山时,就引起了山上毒师们的注意,原因在于虽然轩辕染黛年纪小,但是对毒物的辨知能力便早已超出常人。无论是何种□□,轩辕染黛都可以通过色貌和气味辨别出来,这在毒师中都是非常少见的。

    然而,轩辕染黛的母亲似乎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依然会教轩辕染黛一些用毒用蛊的方法。由于轩辕染黛的母亲来自于南疆,也不太善于与别人沟通,所以他们娘俩就一直住在村子里的西北角,乏人问津,不过倒是落得一个亲近。

    常常与轩辕家来往的,便只有村里的两户人家。

    一户是风氏家族,在村子里一直是领导的角色,家中仅有一子风栖桐,风栖桐生性乖巧懂事,幼时便帮忙家中打理各种事务。村子里鲜少有孩童,所以风栖桐便受到了村子里所有人的照顾,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孤单。这次轩辕染黛的到来,倒使得风栖桐在村内多了一个小伙伴,他便很是开心,便时常来找轩辕染黛玩,轩辕染黛倒也很喜欢这个小伙伴。

    另一户便是穆尔齐格家了,家中只有穆尔齐格年迈的奶奶和穆尔齐格二人。由于和轩辕染墨都是异域之人,所以也时常对轩辕家有所照顾。

    轩辕染黛的母亲对穆尔齐格家倒不是很排斥,经常也回去陪穆尔齐格的奶奶说说话。然而却不太爱搭理风氏家族的人们,除了风栖桐可以和轩辕染黛一起玩以外,对其他风家的人倒是很防备。

    不久以后,穆尔齐格的奶奶去世,轩辕染黛的母亲便更加的孤僻起来,每天只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停的炼制□□,有时候穆尔齐格来倒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轩辕染黛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村里人倒也都不知道,床前便只站着轩辕染黛,风栖桐和穆尔齐格三人。她抬起颤颤巍巍的手,对着床边的三人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下山,一旦下了山……便再也……回不来……”

    轩辕染黛已经不记得之后是怎么在帮助下将母亲埋葬的了,只记得当时自己耳畔一直有个声音安慰:“不要哭,你娘亲只是去了一个更幸福的地方了。”

    自从母后被安置后,轩辕染黛便被风氏家族收养了,从那以后,穆尔齐格与轩辕染黛的交往便也渐渐稀少了起来,轩辕染黛在风氏家族学到了更多除了苗疆毒蛊术之外的用毒方法,而风氏家族的长者们也对轩辕染黛的学习能力啧啧称奇,不久后便尊轩辕染黛为圣童。从此以后便成为了莫离山村里的首领。然而虽说是首领,实际上很多决策还是风家在做。

    待去年轩辕染黛二十岁时,风栖桐已经正式掌管风氏家族,轩辕染黛也名副其实的成了村里的首领,由于村子里鲜少有小孩,在这么多年之后村里大都剩下的是老人,青壮年已经稀少无比,所以大家便商议着离开莫离山到山下发展。然而轩辕染黛因为记得母亲的遗言,便一直不同意下山。

    直到今年,风栖桐将风家收藏的万蛊毒烟鼎交给轩辕染黛,说自己要下山找齐其他的炼毒神器,需要得到轩辕染黛的帮助,并承诺一年以内必定回山上,轩辕染黛这才答应他的请求下山,不过下山前穆尔齐格却来找轩辕染黛说要一起去,想到穆尔齐格之前就偶尔下山去打探消息,想必对山下更加熟悉,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说完,轩辕染黛抬头望向李霆筠道:“大约就是这样。”

    李霆筠道:“说起来,那个风栖桐倒是和你渊源颇深。但是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他明明也听到你母亲不让你们下山的遗言,为什么还要……?”

    “我觉得,栖桐或许有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不过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你也不必对他有所怀疑。说来也奇怪,你和那个萧岳竟然同时提起栖桐的事,还真是让我有了些许疑虑。”

    李霆筠道:“或许是我们多想了,你和他相处这么久,自然是你的感觉为准。”

    整说着,只听到月亮门前传来一阵不羁的笑声:“两位真是好兴致啊,大热天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怕是不好吧?”

    李霆筠抬头一看,只见花非花穿着一件青黑色的短衫,正站在门前,乐呵呵的看着他俩。

    轩辕染黛听到此言,倒也觉得害羞,推开李霆筠,往旁边站了点。

    花非花故作惊讶道:“哎哟,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倒是打扰了两位的兴致。”

    李霆筠强压着怒火道:“花兄好久不见,这嘴上还是这般不饶人,想必是辣椒吃多了,感觉呛得别人都快睁不开眼了。”

    花非花道:“怎么到把矛头指到我身上了,莫不是你自己没抱够,现在倒恼我了?”

    轩辕染黛恐他俩在吵下去花非花要说的话更加离谱,只好岔开话题道:“花兄你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怎么和我们打趣起来了?”

    花非花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道:“还不是想着秦公子喜欢吃我家的甜点,特意给你送来了么?”

    轩辕染黛看到那包裹,眼睛倒似是闪闪发光一般,道:“难道这是上次花兄说的新品么?”

    “是啊,想着秦公子似是爱甜食之人,便给你送来了。”

    李霆筠道:“只怕是你看阿染这么多天都没到你店里去,怕顾客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