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慈母怜子夜夜心

柳莳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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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两人驾车回府时,不过刚刚傍晚。进了府内却没见下人们前来迎接,倒是有些奇怪。于是两人便向着玄英殿走去,快到沐雨阁之时,看到红萼远远地迎来,脸上满是欣喜之意,饶是府内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一般。

    李霆筠不由问道:“红萼,府里的下人们呢?”

    红萼快速作了个揖,道:“王爷,刚刚太妃娘娘传来消息,说是圣上垂怜王爷身体有恙,现已同意让娘娘来胤城看望王爷,不过只能住三五日,红萼一时高兴,又恐府内娘娘住不习惯,正让他们把玄英殿西边的梨香台按以前京城府邸的模样布置一遍呢。”

    李霆筠听及此,异常激动,不停问红萼:“是真的么?母后真可以来胤城?皇兄竟也爽快的答应了么?”

    轩辕染黛看他俩高兴成这样,知道这的确是件大喜事,便道:“恭喜王爷。”

    红萼看轩辕染黛在此,作揖道:“秦公子,实不相瞒,虽然王府地方很大,但是因为少有人来往,其实下人却并不多,此番太妃娘娘过来,红萼倒想和公子商量把绿倚调过去伺候太妃娘娘,毕竟绿倚也是当年从京城王府就过来的老人了,怕别的刚入府丫头伺候不周。”

    轩辕染黛笑道:“但凭姑娘做主,其实我平日里倒没什么需求,你便把阿柱留下,剩下两个丫鬟你若有安排自可以随意调动。”

    红萼道:“多谢公子体恤,只需让绿倚过去即可,阿柱毕竟不比得丫头心细,还请公子留下另一个丫鬟随身伺候。”

    轩辕染黛笑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半月之后,太妃娘娘便来到了胤城。虽是太妃,但是礼数依然是万万少不得的。一条龙的随行队伍浩浩荡荡。光是身后跟随的仆从侍卫就有四五十余人。队伍正前方更有一英挺男子,身穿铠甲在前方开道,声势倒确是浩大。幽王府前,李霆筠站在最前,轩辕染黛紧随其后,之后则是红萼等一众仆人,静待太妃娘娘驾临。

    待太妃娘娘的轿子抵达王府前时,李霆筠便携众人行跪拜之礼。

    “儿臣拜见母后。”

    “拜见太妃娘娘。”

    不久便响起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平身。”

    轩辕染黛随众人直起身来,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太妃娘娘,只见她容颜比自己想象的倒年轻许多,只是眼角微微有些细纹,想必是保养得宜的缘故。身穿一件湖蓝色的长裙,裙身用银线绣着些兰花。头上虽是金饰,却也并不繁复,只在花冠上插着一只凤尾金步摇,步摇上嵌着一颗翡翠。轩辕染黛虽未曾见过其他王公贵族,却也觉得太妃的打扮清新简朴,倒不似一个太妃应有的服制。

    太妃看到李霆筠,早已是泪水盈眶,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一时哽咽,倒说不出话来。

    李霆筠一把抱住她,泪水竟也似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只道:“母后,五年了,霆儿日日都在思念你,儿臣不孝,不能侍奉母后左右,还日日让母后心忧筹谋,实在是无颜再面对母后……”

    太妃轻抚李霆筠后背,道:“是母后无能,才连累霆儿受苦……”说着推开李霆筠,又拉起他的手紧紧握着,道:“霆儿身体如何,现下是否已经好了?母后乍听你大病昏厥,心中日日烦忧,这才请示皇上让我前来看看,现下见到你,母亲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可以稍稍放下了……”

    李霆筠道:“母后看孩儿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么?虽然不能立时三刻娶亲完婚,倒也能让母后能来见孩儿一眼,这病生的倒也值了!”

    太妃皱眉道:“怎么年岁渐长,还这么口无遮拦。”

    转眼看向李霆筠身后,便看到轩辕染黛正侧立一旁,轩辕染黛此日穿一件墨蓝色的长衫,头上插着那晚李霆筠送的银钗,手上拿着一支珐琅折扇,整个人清秀卓绝,倒好似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太妃从未见过此人,便道:“这是……”

    李霆筠刚想说话,便听得轩辕染黛道:“在下秦墨染,乃是江湖游历之人,幸得王爷赏识,与草民兄弟相称,得以入府小住一些时日,还请太妃娘娘莫要见怪。”

    太妃娘娘听及于此,竟上前执起轩辕染黛的手,柔声道:“阿霆从小性格孤僻乖张,长大后虽听说广结朋友,但大都是风月之人,我倒是不曾见过他有像秦公子这样谦和温润的朋友,此次见到秦公子,倒是稍稍放心了。”

    轩辕染黛听闻与此,忙道:“太妃娘娘谬赞,秦某愧不敢当。”

    李霆筠道:“母后,也别再门前站着了,还是先请入府,想必您舟车劳顿,也是累了。”

    众人便浩浩荡荡入了府。

    走到正殿,太妃娘娘与王爷入座后,轩辕染黛便也随即坐下,环顾四周,见刚刚为太妃娘娘开路的那位男子正坐在身旁,便打量他起来。

    那男子长的甚是男儿气概,星目剑眉,嘴唇很薄,脸上的线条无比硬朗,倒像是雕刻出来一般。额前一撮散发,剩下的头发都高高的绑在脑后。眼下不知何故有一道伤痕,他的眼中尽是阴翳之气,看得轩辕染黛不由得心中有点发毛。

    “母后,不知你这一路,是否有遇到什么艰险?”

    “倒是不曾,想来一来我带的随从足够多,吃穿用度倒也一应俱全。另外,”太妃娘娘顿了顿,看向那位身穿铠甲的男子道:“幸得皇上恩准,有禁卫营大将军一路护我周全,霆儿还要谢过他才是。”

    李霆筠看向那男子,道:“多谢将军费心,只是还不知将军名讳?”

    那男子起身,抱拳道:“在下禁卫营骁骑将军萧岳。”

    李霆筠笑道:“萧将军不必多礼,这几日将军还请在府内住下。”

    萧岳道:“皇上命太妃娘娘在王府小住五日,这五日王爷和太妃娘娘自有各种安排,萧岳也不好诸多叨扰,我已在城中定好客栈,五日后自会来接太妃娘娘,还请王爷体谅。”

    李霆筠道:“你也是奉旨办事,又何来要我体谅一说,不过既然将军不愿住在府内,我也不好强留,将军请便。”

    萧岳抱了抱拳,便转身走了出去。

    轩辕染黛看太妃和李霆筠似有一肚子话要说,也是识趣,就借故离开了。

    快走到沐雨阁前时,却看到那萧岳正站在沐雨阁的月亮门前,朝里面看着。眼里倒多了一丝忧郁。

    “萧将军不去客栈,怎么倒在此站着?”轩辕染黛道。

    萧岳道:“看这阁上,倒像是有人住着的,可知这阁上住着的又是何人?”

    轩辕染黛笑道:“正是在下。”

    萧岳眼里略微划过惊异之色,然而转瞬即逝,道:“公子可知这阁是谁所建,又是谁即将会住在这儿?”

    “无论谁所建,这楼阁,终究是要让人住的。无论谁即将住在这里,想必也是因为王爷希望此人住在这里,不知萧大将军又有何见解?”

    “公子说的半对半错,楼阁的确是让人住的。不过,谁住在这里,却不一定是王爷可以决定的了的。以公子刚刚与我说的话,看来有些事我不说公子也明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公子你可别站错了边。”说完嘴角一扬,发出一声冷笑。

    轩辕染黛也不多话,道:“秦某自有定夺,不必将军劳心劳力了。”说罢便向着阁上走去。

    萧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正殿内,太妃娘娘拉着李霆筠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道:“霆儿这些年在外面倒是受苦了,还请莫要怪于母后。想当年母后若是能为你争上一争,你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李霆筠道:“母后来此,便是说这些丧气话来惹儿臣生气的么?”

    太妃笑了笑,眼里尽是宠溺之意:“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二十岁也该老成些了,也就只有你才这般顽劣,二十岁了都没个正形,还怎么让母后放心?”

    李霆筠道:“慈母多败儿,母后慈爱,却别怪儿臣不够成熟。”

    太妃道:“母后这次来,倒并不想逼你去想那些宫里勾心斗角之事,只是来看看你身体是否恢复,看看你这里生活如何。”

    “母后,孩儿一切都好,也知母后在宫中,必定生活艰辛。”

    “生活艰辛于我而言又算什么呢?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母后不喜与别人争斗,却懂得如何明哲保身,霆儿大可不必过于担心。今天看到那个秦公子,觉得那人眼神清明澄澈,倒不像是个坏人,行为举止也进退得度,倒像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知霆儿对那秦公子了解多少?”

    李霆筠道:“母后,阿染乃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太妃微微动容,道:“救命恩人?”

    李霆筠便将香囊中发现食髓蛊一事告知了太妃,太妃听完后惊惶万分:“如此说来,竟有人暗中要取你性命?我们处处退让,想不到这杀身之祸居然还是接踵而至。那秦公子想必也是个奇人,居然懂得这秘蛊之术,母后定要好好谢谢这位公子。”

    李霆筠道:“正是,所以儿臣才觉得与秦公子有缘,才要与他以兄弟相称。”

    太妃道:“如此,倒不如将他留在你身边,之后若是你新得了什么御赐之物,都要给他看过才好。”

    “儿臣自有打算,时辰也不早了,母亲还请好好歇息,儿臣明日便来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