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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我到了。”
“不要，你先走。我看着你上楼。”
“快去吧，我也回了。”
不变的道别，像是眷恋，可我真心催促着。因为，他的手机又震了，这次因为距离近，不用刻意看，那个名字就映进视线。
撒开他的手，我不自然的退后一步，说:“接吧，也许有急事呢。”
姜凡表情尴尬，犹豫一下，还是挂了，“说过会好好陪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会像以前一样，专心专意只对你好。”
鱼刺卡在嗓子里，就是这种感觉吧。吞不下，吐不出。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的相处，强迫自己回忆过去的甜蜜时间。“好啦，我都到楼下了，你快走吧。lion还等着我呢。”
“lion？”
“恩，我养了只小泰迪。”
说完，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再让我吻你一下好吗，就脸颊，轻轻一下就好。”
莫名的不情愿，可我还是闭上眼默许。
说好的像以前一样好好相处。突破这点心理障碍，才是第一步。我要忍着的事情，肯定还有很多。
和刘沐阳同住一栋楼，每天同时上班下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看到他们牵手散步。甚至，还会看到他吻他的脸颊，一如现在落在腮边的这个吻。可是……他说了需要时间，我且等等吧。
他的唇刚刚靠近，电话又响了。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感谢刘沐阳的及时来电，“你快接吧，我走了。”
话才出口，我已经风一样朝楼上跑走，生怕听到一点点他们的对话。更怕，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相处。
宿舍还有其他人，李晓倩没有问我，只是眼里塞满了疑问。
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其实，连怎么对自己解释也茫然。我抱着傻乎乎蹭过来的lion，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周一要交的提案上。
明知道自己的理解和秦励云要的结果还差得远，但答错了可以，交白卷就是态度问题了。
想着他融合在初阳里的笑脸，看着他冷冰冰的面容，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有这样完全不同的两张面孔。还如此风格迥异。
例会上，其他人都是正襟危坐，额角冒汗的等着他爆发。
但经历了周末的相遇，我知道他本质上是很善良、很亲和的人，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才故意板着脸。所以，并不觉得怕。
只可惜，最终也没能拿出解决问题的提案，有点愧疚于他耐心的指点。
他认真翻阅了每一份提案，一边让设计者讲述自己的思路，一边偶尔插上几个问题。语气平和，眉头舒展，看起来没有生气。只是通身的气质冰冷，让人不敢造次。
对于公司业务熟悉一些的我，也不再走神听热闹，而是全神贯注的听秦励云的每一句提问。
终于到我了，将四叶草和福字锁结合，虽然看起来普通，但作为改变大妈审美观的第一步，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图案。
虽然一早就被王洁琼和陈洛笑话“应付差事”，还被刘沐阳私聊“赶快换个别的，你这提案肯定被骂死”，但我不想解释，坚定地交上去。就连仇瑾问我是不是拿错了，也毫不在意。
很快就轮到我了。
秦励云只瞄了一眼，就抬了头，直直的盯着我，说：“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做的东西？”
我信心满满，含着笑点头，暗道：你都指点的那么明显了，我要还不知道该交什么，岂不成傻瓜啦。虽然东西平凡，但你肯定能看出我的想法吧。
正得意，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我的提案被远远地丢过来，顺着光洁的会议长桌滑行，划过我面前，没有停住，一路跌到地上。厚厚的地毯，让它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乍然，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想问，又被他超低的冷气压震住，讷讷的张了张嘴，却出不了声音。无暇顾及其他人冷嘲热讽的眼神，我只看着秦励云，满心疑惑，不知怎么开口。
瞬息之间，从冷眼到发怒。全然不像那天在公园里谈笑风生的人。一丝和暖的气息都寻不见，只能感受到从他眼光中四散开来的冰霜似得寒意。
他是真的生气，我是真的不明白。
秦励云压着嗓子，说：“利用空余时间修改，周五之前直接交给我。有什么问题会后再说，现在我们讨论一下明年春天的设计思路。”
后面，他还说了很多，可我一句都没听到。
满脑子旋转的都是“为什么”，这明明是他告诉我的想法，为什么会被狠批。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淡淡的点头就过去，偏我的提案要被扔出去？我比别人差那么多吗？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萦绕周身，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