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片茶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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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蚡的酒量不太好,酒品也马马虎虎,不过好在他现在不过喝了几杯,还没到喝醉的地步,听到剧孟的问话,就把匈奴人趁着藩王之乱的时候大军压境,明显想分一杯羹,最后因为藩王们输的太快,没能趁势而入中原,就派所谓的国使来敲诈一笔钱粮,甚至还要强娶公主的话说了一次。

    之前剧孟就曾经在栾布口中听闻了一些,只是栾布走之前还没有定下,后来剧孟专心教导卫青,也只是零星的从府里的仆人口中听到了几句。

    这一次田蚡说得详细,再加上要送出去的南宫公主到底是他外甥女,田蚡难免添油加醋了一番,只说得自家姐姐王娡伤心欲绝,说南宫公主受惊过度,病得气息奄奄,又怒骂那些同意和亲的朝臣,言语间更是把太子刘荣给说成了个懦弱无用,只知道一味讨好匈奴人的家伙。

    不说前朝往事,只说这汉朝,从成立之初就苦受匈奴人的欺辱,上至皇帝下至平民,无不对匈奴人恨之入骨。

    剧孟听完田蚡的话,只气得几乎捏坏了手中的酒碗,恨声道:“如此软弱无能的人如何当得太子,如果有朝一日此人当了皇帝还了得?!”

    他这话已经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可是屋子里的几个人,田蚡醉醺醺的没听清,韩嫣偷喝了两口酒已经醉倒睡着了,刘彻从现代来不懂这话有什么不对,至于卫青,他脑子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刘彻这么好的皇子不当太子,反倒让别人来当?

    剧孟说完了还不解气,把酒碗往案上用力一拍,对刘彻说:“阿彘,那要送去的公主可是你亲姐姐,难道你就不能劝说皇上吗?和亲,和亲,那匈奴人何曾有过退让,就算是送了公主去,匈奴人还不是照样来烧杀抢掠!”

    刘彻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种朝廷大事,我一个小小皇子哪里有说话的余地?”

    虽然刘彻说的是实话,而且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故意的引发剧孟的同情,可是剧孟叫他一声“阿彘”,心里已经把刘彻当成了自己人,或者说自己家人一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脑补的,硬是从刘彻这话里听出了一种“不甘”和“落寞”。

    他们说话的时候,卫青狭长的双目微微眯着,似乎在品味口中的烧肉,可是如果细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刘彻,在刘彻叹气的那一瞬间,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剧孟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胶东王殿下才只五岁,他拧紧眉头想了许久,突然拿起案上的酒碗一饮而尽,说道:“我看阿彘今日心事重重,可是为了此事而烦忧?”他看了一眼已经醉得趴在案上人事不知的田蚡,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阿彘比寻常人都要聪慧,如果有用得着剧孟的地方,剧孟绝不推辞。”

    话说到这份上,连刘彻都有些感动,连忙站起身来对剧孟鞠躬道:“阿彘在这里替姐姐,也替所有被匈奴人欺侮的天下百姓,多谢剧大侠。”

    剧孟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知道刘彻的心中必定是有了章程,只是还没到用自己的时候,他也不催促,士为知己者死,当年豫让可以为了报答智伯瑶的知遇之恩,漆身为厉,吞炭为哑,矢志复仇,他剧孟即便比不上豫让,却也不会贪生怕死。

    再加上刘彻刚才感激的话里说到,为了“天下百姓”,更是激起了剧孟心中的血性,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惧。

    眼看天色将晚,刘彻不得不告辞回宫,否则宫门关闭之后不仅回不去,说不定还要被御史们一顿臭骂,别看他是皇子,那些御史们骂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的,他的便宜老爸汉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与梁王刘武因为外出游玩回宫晚了,被御史骂得狗血淋头,他可不想轻易尝试,尤其是现在这种紧要关头。

    过了两日,馆陶公主献了两个连汉景帝都赞叹不已的美女进宫,汉景帝一连多日宠幸这两个美女,栗姬宫中的摆设又换了一批新的。

    五日后,后宫里传出一则流言,汉景帝竟然允许这两个美女留种。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什么叫留种。

    几乎每一个皇帝就有许许多多的妃子,皇帝要宠幸哪个妃子基本上都是随性而为,比如说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人家上个茅房就来兴致了,流传下来就成了“尚衣承宠”。

    为了保证皇嗣血脉的纯正,据说从汉武帝开始,就有专门的官员为皇帝写日记,比如今日在何处临幸了某某妃子,这样等那个妃子生下孩子,通过时间的推算,就能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这个皇帝的,这个日记就叫作《起居注》。

    可是在汉武帝之前并没有这个起居注,那时候的皇帝通常会用一种方法来确保孩子的确是自己的,那就是“留种”。

    临幸完一个女子,如果皇帝不说话,那太监就会在皇帝走后,用特殊的推拿方法或者药水把女子身体里的“龙精”取出,这样那女子就不会怀孕,也生不下皇嗣了。如果皇帝说“留种”,那么“龙精”就会留在女子的身体里,运气好的话,就能生下皇嗣,提升位份。

    之前为汉景帝生过孩子的妃子一共有六位,除了一个唐姬是因为冒名顶替程姬而生下孩子以外,别的妃子都是他非常受到宠爱的,否则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包括顶着皇后头衔的薄氏。

    现在突然有两个年轻的女子被允许“留种”,也就是说,未来后宫里受到宠爱的女人又多了两个,还是年轻貌美的,这就让儿子已经成了太子的栗姬越发的不满了。

    栗姬这个女人,说好听点叫心直口快,说不好听了那就是说话做事都不动脑子。

    之前汉景帝立刘荣为太子,却不封她为皇后,她不仅不紧张,还张狂得不得了,丝毫没想过汉景帝为什么这样做,是否在考验她,甚至还在宫妃的茶会上说出,让馆陶公主把阿娇献给汉景帝这种话来。可是现在汉景帝突然之间又允许两个女子“留种”,她却突然考虑起自己在后宫里的位置了。

    她的儿子刘荣的确是长子,可是却不是嫡子,除非她被封皇后,否则这始终是一个后患。

    虽然现在椒房殿里住着的那位薄皇后不得汉景帝欢心,那么多年都无所出,可是却也没有被废,如果汉景帝真的为新来的那两个美女动了心,把皇后废了,却立一个年轻貌美的当皇后,等新皇后再生出皇子,那么刘荣这个长子立刻就要被比下去。

    她一个人在宫中想了许久,到傍晚的时候,听说汉景帝又召那两个新入宫的女子一同用膳,顿时气得摔了碗盘,带了几名宫女就向汉景帝宫中走去。

    汉景帝刚刚回到宣室殿,朝服尚不及换下,就听门外的太监说栗姬求见,他正心里烦闷不想见人,还没开口就见栗姬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顿时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随意的就闯了进来?”汉景帝一边抬起手让太监给自己换衣服,一边看着栗姬在殿内转来转去的东张西望,他虽然心下不满,可是这栗姬毕竟是刘荣的母亲,所以他有时候必须给栗姬留面子。

    栗姬却不知道汉景帝所想,汉景帝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去她的宫中,她对汉景帝的那一份情爱早就湮没在无尽的怨恨里,她怨恨汉景帝,也怨恨汉景帝身边的女人,尤其是馆陶公主献来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刚才她自己一个人孤独用膳,却听说汉景帝召那两个新来的美女用膳,一腔的邪火全都冒了出来,只恨不得划花了世间所有女子的脸才好。

    现在见了汉景帝,却不见那两名女子,以为是汉景帝把她们给藏了起来,心下更是愤恨,她疯狂的四下翻找,脸上满是狰狞。

    汉景帝不见她回答,也懒得再说,不慌不忙的换好了衣服,谁知道扭身就看到栗姬那张已经扭曲的脸,再看到四下里被翻得乱糟糟一片,顿时吓了一跳,说:“栗姬,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栗姬早就被愤怒和妒火迷了眼睛,听了汉景帝的问话,大喊道:“那些个贱女人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汉景帝,连栗姬本人也是一愣,说到底汉景帝也是皇帝,他宠幸任何女人都不容栗姬这样一个小小的妃子置啄,便是皇后、皇太后也只能在皇帝不顾身体,沉迷女色的时候劝诫。

    汉景帝的眼神变得冰冷,心中开始怀疑,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

    而栗姬也在汉景帝的眼神里清醒了一些,但是心中的那股子邪火还没有完全消退,她想了想,对汉景帝说:“皇上既然已经封荣儿为太子,何不封妾为皇后,为荣儿正名。”

    这一瞬间,汉景帝非常肯定,栗姬已经疯了。